p; 加德纳先生让玛丽看钟楼的西侧。
时间临近正午,秋日的艳阳让钟楼的影子缩在楼西侧的墙壁傍边。钟楼的四边并没有树木遮蔽,地势相对开阔。钟楼的影子中站了好几十个人。
穿着黑色教职人员的袍子的显然是教授之类的,这样的人不多,只有三五个。剩下的部分占了近乎全数。他们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有些甚至只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袖衬衣和便于行动的骑装裤子,领口的扣子也不按照规矩系好,而是大大咧咧的袒露着胸口。
“穿得乱七八糟,衣冠不整的参加入学仪式?”玛丽觉得难以置信。
“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现在时机还未到。”加德纳先生露出保持神秘的笑容,他往自己的表上瞄了一眼,“就快到了。亲爱的,保持耐心。”
太阳的光不似秋天应有的样子,非常炽烈。玛丽庆幸自己下来的时候没有把帽子拿下来,现在依赖着帽檐的阴影,她才能如常的盯着人群观察变化。那些人是还没有正式入学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有一些大一些,有二十多岁。虽然现在看起来气氛并不紧张,但是那些人的姿态却好似充满了戒备。加德纳先生一直把怀表拿在手上,没有放到口袋里。玛丽看了看时间,还有三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那些人是在等十二点吗?到了十二点就一起跳起来欢呼,这样的入学仪式勉强也算得上有趣。
“那不是很傻吗?”苏在深处嘀咕。
玛丽没有理她,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偷看自己的想法了。
“十二点以后,在太阳下面训话一小时,以免肤色和校袍的颜色相差太远?”
玛丽花了很大的力气控制喉咙,不让自己大笑出来。喔,以后自己若不能好好练习面不改色,倒是会惹些麻烦。
三分钟转瞬就要过去。人群发生了变化。原来随便站着的年轻的男子纷纷改变站姿,活动身体。
“时间到了,玛丽!”加德纳先生在她耳边大声喊道。但是玛丽却不觉得突兀。
因为这时钟楼的顶部也传来震耳欲聋的钟声。
当——十二点的钟声惊飞了楼顶的雀鸟。
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如溅入水珠的油锅一样暴躁的沸腾起来。由静止开始,不到一秒钟所有人都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开始狂奔。
当——大钟缓慢的在楼顶摆荡
“这是在干嘛?”迎面而来人群还未靠近,玛丽就似乎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流。
加德纳先生得意洋洋:“他们必须在十二声钟响结束之前绕着钟楼跑完一圈。”
“十二声钟响。天哪,这有多少英尺。”
“如果没跑完的话,以后在学院里可就抬不起头了。”加德纳冲着领头跑过来的年轻人挥动帽子,“小伙子,加油跑啊。”
当——当——当——地面在震动。人体运动的姿态真是优美。奔跑的脚步声,呼吸声,风驰电掣一般从玛丽身边席卷而过。
“还有鬼叫声。”
苏颇为认真的补充。
“纯属浪费力气,扰乱呼吸”
钟声过半,已经有一小部分人没有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当——当——当,人群跑到了看不到的地方。这是钟楼四边的最后一段路。
“玛丽。我们绕到起点去。”加德纳先生拉起玛丽的手往塔楼西侧走去。他们才走到这一头,那一边就已经出现了人影。
“虽然困难,但是看起来不少人还是能完成。”
起点处聚集起不少人。小镇的居民大多数知道这个特殊的仪式。所以在钟声响起的时候,附近的人都会围过来给跑步的学生加油鼓劲一番。有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挥舞着手里的扇子,想从人群里给自己哥哥带去力量。她又蹦又跳的活泼样子,着实让玛丽吓了一跳。
终于有人冲进了终点。他还没喘上气,另一个立刻也冲了过来,靠在他的边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钟声敲完最后一下。只有一半人按时跑了全程。
玛丽看着那几十个眼下只能喘气的家伙,视线在每一个人脸上搜寻。
“苏,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达西先生就在其中?”
玛丽又一次问这个问题。
他们每一个都要比玛丽大上好多岁。玛丽觉得换成她自己,绝不会对年龄差距如此之大的人产生兴趣。而且他们不仅看起来年纪太大,一个个还带着骄傲的不易亲近的表情。他们不论哪一个,肯定都不会愿意陪小女孩玩耍,办茶会,朗诵童话。硬要比较的话,还是简这样的姐姐比较有趣。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苏用一种懒洋洋的声音回答,“不能算微乎其微。威克姆在剑桥上过学,至少这点是我确定的。因为有相当的可能,我才想方设法促成这次旅行。”想到有那样一种可能,即便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插身而过。擅自安排伦敦之行,忍受七小时的路程,苏只是为了这种可能,做了这些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能把他认出来吗?”威克姆是谁其实是一件小事。
“这个……办不到吧。”
苏在玛丽的脑子中搜寻词汇,想要用一种更加直接句子加以说明,最后她说:“这之间还存在着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引用了一些关于剑桥的趣闻,其余纯属胡编乱造。看官大可放轻松。
苏和玛丽的区别在于:看上达西先生的只有苏,永远不包括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