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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自己不擅长什么事情而别人又略微知道一些,我也会把对方看得很高的。所以这样的赞扬我真是受之有愧。”
“日常的道德规范固然要求人们在行为处事上保持适度的谦逊,但是我觉得对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最好还是不用这么早就遵守这些规定。我觉得小姑娘就应该快快活活的,每个确实的优点都受到别人夸奖,这样就能始终在一种愉悦的气氛中学习新的东西取得新的成就。要知道她们总是在别人的欣赏之中,将琴弹得越来越好的。而且她们的性情那么温顺柔弱,实在不该在她们身上加诸过于严厉的指教。”
“那你一定认为女性最好只接受顺境教育:做得好做得对,就得到夸奖,即便做的不那么好,至多摸摸头随便说两句就行啦。”
“不管怎么说过于严苛总是不利于兴趣的培养。”
“果然。这么看来,你对女性的智慧和技艺的要求也仅限于兴趣这个层次,不指望得到更多。”
苏说完这句话对他笑了下,重新低下头打算继续把图鉴看下去。就像黑贝斯上校不指望他遇到的女性真的才华出众那样,苏也觉得自己确实不用指望在这样一辆马车里碰见一个和大部分人观点不同的人。从数学的角度来说,那的确属于小概率事件。
“我还以为年轻的小姐都把宽松的教育方式当做是幸运的事情,没想到也会遇到例外。”
“如果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作为真实世界的参照系,那么例外和吃惊就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常用词汇表了。”
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姑娘用这种语调和口气和比自己年长的男性说话,实在有点欠考虑,既不符合常规也不符合基本的礼节。不过谈话的对象因为是个年龄差距比较大的成年人,因此似乎很能体谅小孩子有时候别扭或者说是故作聪明的心态。
“那么你觉得应该用什么东西作为参考系,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呢?”黑贝斯上校一点也没有被苏欠妥当的用词激怒,反而很认真的笑吟吟的继续问道,“你不觉得其实每个人都是从自己的角度来看待世上的所有的事情的吗。”
“是的,因为这样,所以错误的想法和局限性无法避免。”
“可我还是不认为对女性温柔点称得上是什么错误。”
“那是因为你巧妙的狡猾的也可能是无意识的用‘温柔’这个词把它掩饰起来了。那明明就不是能够一言蔽之的东西。”
“所以你并不认为那是一种善意的温柔,相反觉得是种诡计咯。”
“用这种方式让女性放弃平等的权利,的确就是一种诡计。只是这样的诡计不但很难看穿,还往往得到相反的评价。甚至是有些书里都难免如此,不过这其中的原因也很明显。”
“我想你要把它归咎于著者的缘故,因为大部分写书的人都是男性。”
“就是那么回事。女性就像浮在水面上的天鹅,按照诗歌和绘画中描绘的那个样子尽可能的优美,但是不管颈子的弧度有多么柔和,展翅的动作有多么优雅,水面底下却不得不时时刻刻不停地拨动小小的脚掌好让自己在水面前进。如果只是遵照世俗常理,那么女性似乎只要懂点很少的东西,养出一副和顺文雅的性子就足够生活的需要了。但是实际上怎么可能这样就够了。没有财产就没有办法生活,没有地位就没有权利得到尊重和保护。和顺文雅在这个时候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安安静静不给别人添麻烦吗?水底下不动声色的努力拼命,想尽一切办法,就是为了保持水面上的优雅美丽。这就是现实里对女性说一套做一套的双重要求。这样的话,还是尽量少受些诡计迷惑,尽早冷静沉稳的认识到这些才是对的。”苏垂着眼睛,声音很低但是很坚决的把话全部说完了。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它会让你把每一个真心或者是好意亦或者仅仅是因为客套而奉承恭维你的男士,当做别有用心的。要是真的演变成这样,那么你以后不仅享受不到被人追求的乐趣,恐怕也要终日怀着对世界上另一半人的怀疑与提防过日子了。”
苏相信黑贝斯上校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并不是怀着恶意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还是不行啊,还是被人认为是危言耸听杞人忧天甚至是胡言乱语了,苏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幸好眼下我还有别的乐趣,也就不着急享受这一种了。”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了赠品——一个恐怖类型的坑
下次拿给大家试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