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傍晚,西京市城郊三里桥。
二龙靠在车门旁,头戴一顶仅露出双眼的蒙面帽,看着向他走来的三人,皱了皱眉,他认得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金石轩的老板楚怀远,在楚怀远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人看上去五十几岁,脸色微微泛黄,身形略显佝偻;另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步伐沉稳地紧随其后,两人看着都十分眼生。
二龙迎上前去,向楚怀远拱拱手:“楚老板好。”
“这位兄弟好。”楚怀远把手中请柬交给二龙,然后招呼身后两人上前介绍道:“这两位是张老板父子,张老板是我的至交,这次鉴宝会引荐他们参加,没什么问题吧?”
二龙的目光在张老板父子身上扫过,然后转向楚怀远,楚怀远则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西京,谁能不给楚老板的面子。”二龙马上笑道,伸手打开越野车后门,“两位先请。”
关上车门,二龙对楚怀远道:“这次楚老板怎么不亲自参加?或者让你和孟老板的公子参加?”
楚怀远笑道:“我那老哥哥最近身体不大好,那两个小孩子参加四海鉴宝还不够资格。张老板父子你大可放心,都是信得过的人,我以人格担保他们没有问题。”
二龙道:“担保引荐又不是没有先例,随便问问,纯粹是闲聊,走了,下回见!”
开门上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二龙拿出两个眼罩递给后排的两人:“参加鉴宝会的规矩,楚老板应该都说过了,委屈两位先戴上这个,时间不长,很快就到。”
发动机一声轰鸣,越野车向远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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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越野车远去,楚怀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孟家,孟子夏也仿佛知道他会来一般,正坐在客厅里等着。
看到楚怀远一脸的忧虑,孟子夏倒了杯茶,放在楚怀远面前:“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把家里的事情都告诉孟希了?没错,我是对他说了。”
楚怀远苦笑一声:“我就说,下午帮小希易容时,看他的状态就不对,完全没有平常那股活泼劲,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突然了,压力有些大啊?我还以为要等参加完拍卖会后,你才会告诉他,今天看到小希这样,真有些心疼。”
孟子夏喝了口茶,半晌无语。
他知道,楚怀远想给两个孩子提供成长的机遇和时间,让他们能够在轻松的环境中成长成熟;同时又不想给他们太大的压力、太重的负担,尤其是非常担心孟希会走上和长辈相同的路。
但是,承担起这份责任,孟希别无选择,也相信他不会做出别的选择。
孟子夏是多么希望,在有生之年寻回那幅失落的画作,并解决好所有遗留问题。为此,他与楚怀远投入了半生的时光,但至今仍未找到任何线索。若时间允许,他真心不愿看到儿子再背负这沉重的使命,然而如今身体每况愈下,无论愿意与否,孟希都必须结束他二十五年的无忧岁月,或许,这就是他们家族注定的命运。
带着深深的无奈,孟子夏长叹一声: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怀远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只好说道:“既然如此,等他们回来,我也把这件事告诉小天……”
“不行,”孟子夏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告诉小天,因为那张画,怀远你已经和我操心了半辈子,我怎么忍心再把小天也牵扯进来。”
“我们两家之间什么时候分过彼此?”楚怀远略显不快。
孟子夏叹息一声道:“小天这孩子心地淳厚、单纯善良,我非常喜欢,如果不是四十八年前的变故,也许,我也会像小天一样,简单快乐地活着。”
“难道你觉得,”楚怀远却不以为然,“能瞒他一辈子?”
孟子夏也深知这事瞒不了多久,但仍坚持自己的意见:“尽量吧。我是担心小天转不过弯来,就拿让孟希去倭国这事来说,咱们做得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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