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运输部部长单挑蛮横男立即如旋风传遍苍海物流园,现在已经不是“坏事传千里”的时代了,而是“奇事传千里”,有几家原本被A1号平台排挤走的客户静悄悄地又回来租平台继续开业,平台出租率直接从90%上升到96%。
兰婧,被未曾谋面人差得描绘成三头六臂的女怪物,只是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早早兰婧来到办公室,翻翻营业部的企业微信号,把事情处理好,再看看办公网的文件,准备今天要传达的文件。
十分钟后是八点整,接班的十五个员工坐在学习室里,李纤云点完名后,兰婧宣传公司的内部文件,学习一下物流安全案例,放市场营销的微课给大家学习,一边学一边讲解。
这十五个员工年龄层次不一,但视频课件讲解得清楚明了,让这些文化层次不同的员工也能一目了然,他们也对兰婧的业务水平颔首赞许。
干活的人也就佩服干活好的人,其它倒关心得很少,那些花边新闻没空去管,也不屑去议论。
其实这些基层的工作人员除了有些人世俗一些,还是比较好管理。
“散会了,大家好好开始今天的工作吧,加油!”兰婧吩咐员工们。
“加油!”众人齐声回应。
手脚勤快、业务好,员工们对兰婧的印象又加深几分,至于漂亮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没有几个人去琢磨。
有一个姓唐的老员工留下来,主动请缨对兰婧说:“兰部长,我看营业厅有一盏闪得厉害,可能是接触不良,我有电工证,让我去修理一下吧。”
兰婧抬头一看,那个唐师傅身材瘦小却精神焕发,身体很硬朗。
兰婧点了点,说:“去吧,注意安全!”
“好的!”唐师傅爽快地应答下了楼,脚步稳健。
“这个元老呀就是闲不住!”李纤云感叹。
“元老?”兰婧鼓励的眼神讲下去。
“这个唐师傅原来一直是个班组长,工作兢兢业业,现在临近退休了,还是找事情做。真是一头老黄牛。”李纤云说。
“这是我们年轻人应该向老一辈学习的地方!”兰婧感叹:“这些老一辈子就找一份工作,工作定了心也定了,跟着企业同进退荣辱与共,总多愿为公司贡献自己的一分热,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可我们这些又不是高科技的企业,很多岗位都是实实在在干活而不搞技术,有达到岗位需要的技能也就够了,当然也鼓励员工提升自身素质。”
李纤云说:“有人说现代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兰婧转而又轻轻地叹一口气,继续说:“而我们现在的年轻人上班很多人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多一点活都不愿意干,还以为是在家,想吃什么打开手机一点就行了,碗筷都不用洗。自己呆的地方一个灯泡坏了厕所的水笼头坏了也想你找专业人士来帮他换,排水口被堵了宁可被泡被淹也不愿意花几分钟铲开排水口。还有的一言不合就辞职的,真是难呀!”
才来半个月,这个兰部长竟然看到目前的年轻人存在的一些诟病,真是不简单。
李纤云看着兰婧发呆花痴病又犯了,呆呆看着兰婧,这个兰部长真是太厉害了,对两代人的心理分析都这么到位。
李纤云赞同兰婧说的话:“现在都在盛行一种说法,要说要训就找那些有子女要养有房贷车贷的70、80后说,他们负重前行,也不敢乱辞职。那些无债一身轻的95后可真说不得,说重两句就拍屁股走了。”
听此言,兰婧的神情又凝重了一些,说:“可是70、80后终竟会老去。企业的明天还要靠年轻人,企业的活还需要年轻人干呀,所以年轻人的教育和引导任重道远呀!”
兰婧那模样真是如同一个导师一样,虽然脸那么年轻甚至有些青涩。
有人敲门,声音急促,还有些不耐烦。
兰婧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身材瘦高长相秀气却脸色不悦怒气冲冲的大男孩站在门口,这是去年刚分来苍海营业部的见习生,跟班培训学习了差不多一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可定职了。
“进来吧。”兰婧叫着他,用善意的眼光示意那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快步迈进办公室,眼光打量着兰婧,本该清澈的眼睛却带着几分浊气,或许还有几分怨气。
“小苏,有什么事?”兰婧问这个还挂着一些稚气面目清秀却不请自来桀骜不驯的男孩。
“兰部长,你好,我来交一样东西给你。”男孩子也不拐弯,直奔主题,手“啪”地用力把一张纸放在兰婧的办公桌,然后站着用居高临下的眼光打量着兰婧。
“哦,是什么?”兰婧打开那张A4纸,想问个清楚,那男孩子没有回答已经快步转身离去。
“辞职信!”兰婧看看这三个字,眼睛一灼,竟然惊叫了起来。这是一封手写的辞职信,字体虽一般,没什么笔锋,但却很干净,顶头赫然写着三个字“辞职信”。
兰婧和李纤云迅速地对视了一下,心里一惊,想叫回那个男孩子,兰婧和李纤云快步走出办公室,那个男孩子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俩人跑到楼道张望,也不没有看到那男孩子。想必他是不想再逗留被人询问被人劝说留下,也就是他抱着必走的决意。
“就这样走了?”兰婧皱眉。
回过头,兰婧很仔细地看了上面辞职的理由,这个小苏列入几大条不愿意留下去的原因:
第一条:自己所处的工作条件太恶劣了,汽车来回穿梭,尘土飞扬,风吹雨打,这样容易影响身体健康。
第二条:宿舍没装空调,冬天太冷,夏天太热,呆了几个月,混身难受。营业部管理太严,迟个到扣钱算了,还挨罚扫一个星期地,管理者想怎么折腾在人怎么来。
第三条:有事请假也要的手续太复杂化,放假就两天,不连续放,不人性化。现场的班组长讲话太不尊重人,常把“你们这些三流大学生随手一抓一大把,别太矫情,都给我老实点!”挂在嘴边,利嘴伤人心,这里真像监牢呀!
第四条:还有重要一点有一次学习,他只是提出和班组长不同的观点,现场的一位班组长竟然拿起桌面的文件夹向他砸来,幸好他手脚灵敏,躲过去,不然不死即残。总之,你们这些人不喜欢我,不能容我,我走就好了。天下之大,我也不稀罕在这里受气受伤。
署名倒是字迹清楚。
“这是一封赌气的信吧?情况有这么严重吗?”兰婧看了看李纤云,一条一条分析说:“任何的物流园的环境基本都汽车穿梭,尘土飞扬,除非是没生意的物流园才会一尘不染。还有不是有洒水车按时间段喷山改善环境吗?小李,你去查查最近的洒水车使用的频率。”
李纤云点点头。
“这条宿舍没装空调,冬天太冷,夏天太热。想条件好些就花点钱在外面找一间房或者自己装空调,宿舍本来就是免费提供住宿的,想住得舒服肯定要花点钱的。现在见习阶段,一点效益都没有给公司产生,还想享受?”
李纤云点点头。
“这条迟个到扣钱算了,还挨罚扫一个星期地?有些附加条件老一辈人认为是帮助年轻人改掉坏习惯,但有些年轻人在家连地都不扫一下,要慢慢带他们干而不是放在惩罚上,这什么事跟惩罚粘上边,他们就会在精神强烈抵触了。”
“这条见习期请个假也要的手续太复杂化,放假就两天,不连续放,不人性化。你找那个莫班长来,我问问怎么回事。”
李纤云频频点点头。
“这条有一次学习,他只是提出和班组长不同的观点,现场的一位班组长竟然拿起桌面的文件夹向他砸来,幸好他手脚灵敏,躲过去,不然不死即残。好像挺惊险的。”这个我问问莫班长,搞清情况后再说。
“最后一条,总之,你们这些人不喜欢我,不能容我,我走就好了!这孩子真是没搞清楚上班和在家的区别,还这么在意别人喜欢不喜欢自己。说实话,就算我是个部长了,我也知道有很多不喜欢我,但有什么关系?在职场上别奢望别人喜欢自己,只求别人不要挖坑陷害就万幸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喜欢自己,自己喜欢自己就行了!人呀,又不是为博别人的喜欢才活着的。米国很多人不喜欢本国人,那中国人还不是快乐地活着?”
李纤云听命出门打电话了。
带这些年轻人真不好预测会发生什么事,培训部是不好带,怪不得部长们宁可去跑业务也不带这培训部,如果能选择,我也愿意能走多远走多远,惹不起这些小祖宗,我总躲得起吧?但是现在带着培训部,兰婧也无路可退。
以前听说有些95后懒惰、自私、任性、玻璃心、不踏实,动不动就辞职,把职场当儿戏,想不到现在就遇到一个。兰婧摇了摇头。
李纤云打完电话回来,无奈地说:“现在的小孩子太容易冲动了,上回有个新职人员辞职,走到领导办公室,没见办公室开门,将辞职性粘在领导办公室门上告示天下似的,拍屁股走了,什么档案都没要,离职手续都懒得来办。”
这么有个性?兰婧问:“哦?还有这回事?”
李纤云点了点头,说:“现在的孩子,家里父母包打一切,听懂过饭都要催三叫四的,来到新公司,领导说一下就想父母养我这么大,都不说我一句,你们才发我几块钱,竟然敢说我,我不干了,不跟你们玩了。前段时间有个实习生,抱怨说以前读书家里给八千生活费,现在来公司实习,才得四千多,不够花,家里还得补助。他呀,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一上班就开MB来,你说晕不晕人?”
兰婧问:“既然家里这么有钱,为什么还来签约上班,直接继承家产就行了。”
李纤云说:“这些有钱家的孩子,是因为父母是那个公司的高管,也不是自己开的公司,孩子也没能力进那些公司,去也是败家破产的份。他们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几斤几两,但也不想孩子无所事事,就是找个地方管束自己的孩子,别让孩子惹事生非就行了,要求非常低。”
兰婧也摇了摇头,说:“确实,现在的年轻人被家里宠惯了。几个大人养着一个小孩子,不愁吃不愁穿的。父母不管教,只会给钱,这样的孩子真是害苦了用人公司。”
一会儿,莫班长到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员工,皮肤粗糙,穿着黄色的工作服,工作服粘着灰尘和油渍,他不经意地瞅了瞅兰婧几眼。
兰婧请他坐下,问他对那个小苏的印象怎么样?
莫班长想了想,回答:“这孩子有些偏激,去年8月来的,也差不多有一年,准备定职了,一同来的新人都不愿意跟他交朋友。”
“哦?”兰婧说:“那你们怎么安排他们新职人员上班的?”
莫班长说:“按老员工是上四休四天的,一个白天夜晚算一个班,但这些见习生是不安排夜班的,他们就只上白班。考虑着这些新职人员的业务不熟,所以休息那两天留他们下来学业务的。也跟他们解释清楚了,这都是为他们好。”
“也是!”兰婧点了点头,继续问:“有谁开会用文件夹砸过他吗?”
那个莫班长想了想,说:“好像有一次班组学习,那个小苏当场嘲讽我们的企业文化,我一时气不过来,随手拿文件夹从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我发誓,当时只是想提醒他,没有想砸他的。怎么了?”
兰婧说:“小苏他半个小时前来交辞职信,我就是想问问情况。”
“哦!他辞职了?”莫班长又重复了一下,忐忑不安地看着兰婧。无论是谁对谁错,手下的见习生辞职对谁都不好,人力资源部不辞劳苦地去学校招人,招回来包吃包吃派专职老师教固定跟师傅学习,每月发三、四千块左右实习费,现在准备定职,还没实现他的价值就走了,还没给公司带来一毛钱的利润就拍屁股走人了,这对企业肯定是损失。
兰婧用眼睛捕捉了这个莫班长不停躲闪的目光,说:“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同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员工了。”兰婧说这句话好像和莫班长一样年长一样,或许年龄虽小,心智已经很成熟了。
“我们要思考一下怎么面对这些新生代,现在的95后很多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很多人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礼仪差,甚至懒散,我们很多老一辈人都不喜欢他们,但想过没有,这个世界最终是年轻人的,不是老一年人的,老一辈再好再勤劳再听话,也有干不动活那一天,到头还不是要找年轻人来干活。莫班长,您说是不是?”兰婧问莫班长。
是的,人最终有老去那一天,有退休那一天,而接过手中的接力棒,真是下一辈人,也只能是下一辈人,就是当今的年轻人。老莫点了点头。
兰婧继续说:“在这些年轻人走到社会后,就是因为有些一些诟病,我们不能站在旁观者的色度,指点他们、嘲笑他们、甚至挤兑他们,就是不认可他们,这是做为老一辈人的失误。我们要给他们正确的引导。还有人家好容易送一个孩子给我们用,我们要给他们尽可能提供良好的环境,你去看看那宿舍还有工作环境还有什么改进的。对他们讲话也客气一些,以前经常是家长作风,现在改为朋友作风比较好一些。像您也是做父母的人,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单位得到善待吧?”
莫班长很认同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娃娃部长还真是厉害。
兰婧话风一转,说:“当然我们办企业的,有自己的原则,比如请假制度和上班的制度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那些实在不想干的也不必强求留下来,再说也留不住,尽我们的责任就行了,别给这些孩子留下怨恨,对我们企业对这社会都不是好事,让他们都高高兴兴地来,实在要离开,也能高高兴兴地离开!”
莫班长盯着自己的劳保鞋,没出声。
“莫班长,你想想,如果他是带着怨气,离开之前干前对我们公司不好的事,我们也是受损的,对他来说,也毁掉他的今后的人生。一个怨气深重浑身戾气的年轻人对社会对个人对公司都不好,所以,我们要和他沟通,消除他的怨气。”
听后莫班长的眼中蓦然升起崇敬之情!这个新任的女娃娃部长真不是盖的!
“你跟那个小苏沟通一下,凡事当面坐下来谈,把彼此的矛盾解开,对谁都好,留不留别问他。”兰婧说。
莫班长此时此刻已经茅塞顿开,身体站得笔直,大声应答“好,兰部长,听您一席话,我也感觉我们以前对新职人员的做法和教导有些过时了,总以为为他们好,讲话重些要求严格些没什么,但没想到现在的时代变了,他们也不是我们当初进公司的心情和感受了,放心,等下,我会和小苏沟通,毕竟公司招一个大学生也不容易。”
兰婧点了点头,说:“辛苦莫班长,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这个时代在变人在变,我们也要学习适应这些变化。”
见莫班长走了,李纤云叹了口气。
兰婧问:“怎么了?”
李纤云说:“现在我们的管理者真的还是家长作风,也让这些年轻人很反感,有时喜欢以关心关爱的名义给年轻人下马威耍手段,年轻人却当真了。最怕的是我们要他们当真的时候他们没有当真,没要他们当真的时候他们却当真了!”
兰婧说:“是的,现在年代变化太快,我们管理者也要跟得上时代的需要才行!我们不能一味地排挤年轻人的爱好,如果我们讲的话他们都不爱听,连沟通都没办法进行,那怎么让他们听自己的话?”
兰婧交待:“小李,这几天你安排一下这些新职人员集中搞一次活动吧,也不要太正规,我要给他们谈谈心,不要让他们受这个小苏的影响,多诺米骨牌的效果是很可怕的!你看搞什么好,这些小孩子工作有一些不顺,聚在一起聊聊天或许可以解开自己的郁结。你看搞什么活动好?”
李纤云说:“知识比赛?演讲比赛?背规章比赛?”
“知识比赛?演讲比赛?背规章比赛?”兰婧摇了摇头:“太正式了,也没新意!”
李纤云一拍脑袋说“不然搞什么才艺展示?”
兰婧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说:“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父母一般都给孩子上一些兴趣班,年轻人都会一些才艺,就搞一次才艺展示吧!还有拟一份通知,强调一下对待新职人员的注意事项,给我看看,下发!”
“好!”李纤云答应,这个新来运输部长遇事果断分析到位,直面问题,手起刀落,没有任何逃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或许这个兰部长只是女儿身,包括脑袋都是男性化的吧?
“你去找那个写辞职信的小苏电话给我一下,我还是不怎么放心。”兰婧说。
“好!”李纤云答应。
李纤云回家了,兰婧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
兰婧那张俏丽的小脸蛋神情极为专注,黛眉如画,一杯刚冲好的纯黑咖啡香气氤氲,一粒纯黑巧克力进口,嘴角的荡出层层舒爽。
报表清楚地显示这个月苍海物流园的利润已达到千万,兰婧舒了一口气。
一个企业要生存下来,必须有收入。一个企业要强势生存,必须要有高额的收入!铁律!其它都是废话,废话最好别说!
李纤云发来一条信息给兰婧,兰婧打开一看,是那个写辞职信的小苏的电话号码,差不多来一年了,这个小男孩还没有换号码,还是用外地号码,或许他对新的工作原本就没有什么信心,或许上班的环境没有让他改电话号码的冲动,或许他时时刻刻抿着一颗要离开的心。
惹老子不开心不高兴,老子就走。
兰婧发了个信息给小苏,问他:“小苏,你现在在哪?想清楚了就回来了,有话好好说,别那么冲动,现在你们年轻人不经常说冲动是魔鬼吗?”
小苏很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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