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索尼听孙女似感叹非感叹的念白给留住了脚步,杏儿出来添茶水,见到老主子,把他吓着了:“给主子请安。”赫舍里也惊了,心说这老爷子怎么神出鬼没的,走路给没个音儿,放下书就走出来:“爷爷来了,给爷爷请安。爷爷屋里坐。“
也不知怎的,索尼每次和孙女交谈就觉得舒服,聪明,沉着,大气,而且非常守礼懂规矩,就好比现在,她一见到自己,立刻出来请安并且领自己进屋坐,客气得就像个主人遇见了久违的客人。索尼就这样被她请进了屋,忘了自己还有重要的公事。
赫舍里亲自给爷爷上茶,然后乖乖地坐到爷爷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爷爷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从外面回来,听见你在念书,就顺道来看看你,你刚才念的什么?爷爷没听清楚,什么秦啊汉的……”索尼试探着问。赫舍里就把书递给他:“今儿早上才发现的,二叔的书房里竟然有元代的杂曲,孙女儿正抄写,一时兴起就念了。”
“元杂曲?你给爷爷再念念……”索尼盯着赫舍里的脸,看她的表情变化。赫舍里却毫不在意,照着又读了一遍,只是这一遍,没了刚才的感叹。索尼听完叹了一声:“这汉人的文章果然是能煽动民心啊!哎……”
赫舍里大惊,心里骂了一句该死,随即合上书本站了起来:“孙女儿无心之言,惹得爷爷不痛快了,以后孙女儿不念就是了。”索尼莞尔一笑:“没事儿,爷爷只是有感而发,你喜欢读书,这是好的,咱们满人既然灭不掉他的经史子集,就要向他学。这是太宗皇帝的遗训啊!”
“可是爷爷,孙女儿觉得,学问就是学问,不是都是汉人的也不都是满人的,上古流传的东西,哪儿能分得清满和汉呢?”赫舍里说着,手一伸,边上杏儿递上茶水,某人端起来很优雅很有份儿地喝了一口:“爷爷说是不是啊?”
“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当今圣上在考校小主子课业的时候,也曾表达过类似的意思。这样,爷爷问你个事儿啊,你觉得,我们家的屋子,大不大,住着舒不舒服?”
赫舍里心里咯噔一下:“很大,很舒服。”
“那爷爷若是说搬家,你乐意不乐意啊?”
“这儿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啊?”
“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阿玛和额娘说爷爷才是这个家的大家长,爷爷说的一定要百分百的听,爷爷说要搬家,那孙女儿只能遵从。”
“你喜欢这里?”
“爷爷,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是我家。或者对爷爷来说还有其他老家宅子,可对孙女儿来说,这里就是家了。孙女儿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觉得搬来搬去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
“爷爷不生气,孙女儿才敢说。”
“说,爷爷我不生气。”
“有点儿像逃亡。“赫舍里说完就直接跪下了:”孙女儿胡言乱语。索尼也是一愣,等他回神,见孙女儿跪在地上,连贴着地。又是一愣:“你来,跪着做什么?爷爷只是随便问问,不当回事。你也不要整日的看书写字,偶尔也到外头走走,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老在屋里呆着算什么,爷爷同你说笑的,咱们就住在这儿,这儿就是家。”
索尼走后,赫舍里开始盘问杏儿和其他下人,这外头究竟传的什么流言蜚语,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急着要搬家。结果丫头们被问得没有办法,终于还是把市井流言告诉了自家小姐。
至此,赫舍里才知道,原来是郑成功打进来了,而且还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打过长江了,京里的满人一窝蜂的想搬家,姑妈上回来,说皇上也是动了北上的意思的。
这事儿倒是蹊跷了,虽然她知道顺治不会真的回盛京,也知道再过两年他就要挂,这是眼前他还没挂,眼前的坎儿要怎么过,自己爷爷到底用什么办法留住顺治想要北逃的心的?现在京中都??谝槁郏??髂岫及颜飧龅毕谢袄次首约毫耍?肀叩难就废氯艘捕贾?懒恕?p> 可见得局面是多么混乱凶险,爷爷啊,老奸巨猾的爷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