睍莼璩伤
余下三名金兵这时才想到拔刃迎敌,纷纷抽出腰刀,向毕再遇扑去.毕再遇见当先的一名金兵弯刀高举,更不闪避,抢上一步,长剑反撩上去,血雨溅处,已将那金兵整条右臂齐肩削落.那金兵方发出半声惨叫,毕再遇长剑回旋,又从他喉头平平斩过,登时扑地而绝.剩下的那两名金兵自知不是敌手,不由踌躇不前,其中一名小个子金兵甚是滑溜,见势不妙,掉头便往林外奔去,连同伴也顾不得了,另一名金兵后退两步,一把扯过那女子,将其挡在身前,横刀架在那女子颈中,颤声道:"你再敢过来,我便一刀将这娘儿杀了."毕再遇闻言一怔,转首看那小个子金兵已将奔出林去,知他是去搬救兵,不由心下焦灼,右臂使力一甩,长剑脱手飞出,如疾电掠空,贴着那女子面颊,"扑"地自那金兵额头插入,将其牢牢钉在身后的一株大树之上.那金兵身死力泄,弯刀脱手堕地,未能伤到那女子半分.
毕再遇见那女子大张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息,知她吓得呆了,危急之时也不及出声安慰,纵身过去,便去拔那长剑.谁知方才使力过猛,剑刃深入树身尺许,一时间竟拔之不出,忙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柄弯刀,返身去追赶那脱逃的小个子金兵.赶出林外,抬目望时,那金兵已跨上了马背,沿着大路向北急驰.毕再遇看他已奔出二十步远近,自忖回身上马也难以追及,便掂了掂手中弯刀,使足气力,瞄着那金兵后心甩去.弯刀打着旋儿飞出,"扑"地斩在那金兵背上,那金兵大叫一声,却并未从马背上摔下,带着那刀,伏鞍去了.
毕再遇连呼糟糕,知道自己从未用过金人弯刀,力道用的不周,那一刀并未斩中那小个金兵的要害,忙转身奔回树林,拔出了自家长剑.看那女子仍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伸手扳住她肩膀,急急道:"大队金兵马上就来,赶快逃走吧,别再发愣了!"那女子浑身一颤,回过神来,看了毕再遇一眼,垂泪道:"这里是金人地界,我能逃到哪里去?"毕再遇不容她分说,扯住她衣袖便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留在这儿只会送命."那女子被毕再遇拽着奔了两步,却挣脱了他手,摇头道:"不,我不能走."毕再遇大急,道:"为什么?"那女子定了定神,举袖擦干了颊边泪水,对着毕再遇福了两福,道:"恩公相救之德,小女子永世不敢言忘.但小女子全家老小都在此地,如只身逃出,金兵必会了杀小女子全家.我不能连累家人送了性命,更不能连累恩公,请恩公自行逃命去吧."毕再遇略一思忖,已知这女子所言不差,但又不能放手不管,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顿足道:"都怪我没能将这几个金狗尽数杀了,留了后患."那女子惨然一笑,道:"这怪不得恩公,恩公便是将他们全数杀了,金兵也必会挟恨前来报复,恩公能救得小女子一时,却救不得一世,还是赶快自行逃命去吧."毕再遇胸中感慨,想不出有什么言语才能安慰于她.是时金人暴虐已久,对其治下的汉民及辽民视同草芥,辽人或汉人言行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似今日这般情状,更是数不胜数.毕再遇激于义愤,救下了这女子,却没想到实是为她全家种下了祸根.怔了一会,寻思道:"如果我不出手相救,说不定这女子全家反而会得以活命.但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金狗凌辱,却视如不见么?"继而又想道:"金人治下,哪一处不是这般?我只一人一剑,又能救得几人性命?无怪乎辛大人和陈先生一心要皇上出兵北伐,只有驱逐金狗,收复失土,才能解救江北千万百姓于水火之中."
两人正自默然相对,忽听林外蹄声紧骤,动地而来,更有人乱哄哄地叫嚷道:"那厮的坐骑还在这里,他一定就在林中,不要放走了他.""那厮是宋人奸细,拿住了他严刑拷打.""他伤了咱们兄弟性命,将他千刀万刮!"两人猛然惊醒,那女子从地上抢起一柄弯刀,对毕再遇道:"恩公快走!"牙齿一咬,挥刀便往自己颈中割去.毕再遇一见大惊,忙叫道:"使不得!"抢步上前,挟手将弯刀夺过.那女子伏地大哭道:"恩公还是让我死了的好,省得落入金人手中,受那千般欺辱."毕再遇本来还是犹豫着是否要弃她而走,但见她挥刀自刎,性甚义烈,却激发了胸中豪气,大声道:"你放心,我一定要护的你全家周全!留在林中不要乱动,等我消息便可."一手提刀,一手执剑,大踏步便往林外走去.
纳兰元明引兵赶往市集,迎面正碰上自己派去抢人的那名亲随,便命其先将那女子送返西城,那亲兵笑嘻嘻地引着人去了,纳兰元明自带领手下众兵在市集上搜寻毕再遇.毕再遇还在途中,却哪里寻的着?正闹的鸡飞狗跳,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