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上架硬灌进脑子里,他也消化不了啊?对那些还不大懂事的小孩子来说,好心给当成驴肝肺,弄不好还会坏了师生间的情谊。”奶奶看问题就是深入。
“唉!奶奶!我也知道理是这个理,但看到学生不争气,心中还是着急,就是不由人。”秀兰在奶奶面前,从来就不掩饰。
“你个小妮子,什么事情到你那里你都不为所动,那你不成了圣人了?就因为你有热情才会多关心,这并没有错。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万万不可心事太重。又是学校又是厂子的,该放手时就放手。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你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奶奶看着消瘦的秀兰,心疼得不行。
“奶奶我没事儿,身体好着呐。再说这些也就是说说话动动嘴的事,累不着我。”秀兰不想让奶奶为自己担心,就宽慰奶奶。
“你说得轻巧!这几样哪个不需要动脑筋?动动腿的事情虽说当时累些,但歇一歇也就过去了。但这动脑子的事情,能把人累到骨子里,想歇你都歇不过来。这我可是知道的。如今咱这也是一大家子人,有一大摊子事儿,柱子他又不常在家。这里里外外都要靠你一个人,你可不敢有闪失。”奶奶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家里不是还有奶奶您的吗?有您总掌舵,哪里还能累着我了?”
“唉!你这个小妮子,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
“嘿嘿!我听奶奶的。有奶奶疼我,我就不累。”
奶奶心疼秀兰,但他西山石大头一家可没有人心疼秀兰。一个“盼弟”的事情刚刚过去,另一个“四十一郎”又给秀兰找了麻烦添了堵——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小鬼子”跟同学打架,就用铅笔把人家的脸给扎破了。自然被扎的孩子的父母不愿意,要求学校处理肇事学生。这回,因为是儿子的事情,他石老三倒没有推脱,立马就到学校来了。但了解了事情经过的石老三进行的家庭教育却活活能把人气死。
“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能扎人的脸呢?要扎也要扎屁股啊?”这是石老三对自家儿子的批评教育。
“你这当家长的,怎么能这么教育孩子呢?人家的身体哪里也不能扎。”秀兰真生气了。
“那合着就得扎自己啊?你这不是教着孩子当傻子吗?”石老三一脸鄙夷。
“干嘛非得跟人家动手啊?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秀兰被石老三父子气得脸都红了。
“刚断奶的小孩子,他哪里懂得这些?”
“要是人家的孩子把你孩子的脸给扎破了,你会怎么想?”秀兰反问。
“我看他哪个狗日的敢?谁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扒了他家的祖坟。”
“你……你……你真不讲理。老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怎么事情到你这里就变了样呢?”在场的秀兰、受伤的学生家长还有两个学生的班主任都被不讲理的石老三气得够呛。
“什么鸡屎、鸭屎的当老师的你在孩子面前说话要文明点儿。他一个还吃屎的小屁孩跟同学打个架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地问罪吗?要不行你让那孩子再扎回来,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看他敢吗?”
“小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三哥这么大个人也不懂事?你主动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不就完了吗?你这是怎样教育孩子的?如果你这样教育,那他将来还不无法无天了?”秀兰被他石老三气得手都哆嗦了。
“我凭什么给他道歉?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两个人打架,就一定事出有因,那小子被扎是他无能。活该!要是惹了我,别说是扎破脸了,眼珠子我都给他抠出来。”
“你……这孩子你领走吧,我们这学校教不了他,我们也不敢教你们家这样的孩子。”被气得脸色煞白的秀兰无奈下了逐客令。
“你凭什么让我的孩子走?这是法律规定的义务教育,你秀兰就是再有权力还能大得过法律去?”
“亏你还知道有法律,你的孩子扎破了人家的脸难道就不违法吗?”
“嗛!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会故弄玄虚唬弄人。他一个刚七岁的孩子能犯什么法?别说只是划破点儿皮,就算杀了人也不用坐牢啊?”
“孩子不能担责,但父母是有责任的,必要的民事赔偿还是必须的。”此时,原本是孩子的教育会议变成了老师与家长的争吵。
“不就是想讹俩钱吗?早说不就完了吗?给!这是一千,够看伤的了吧?顺带连整容都够了。要整就整漂亮点儿,不够我还可以再给。”石老三豪阔地把一沓钞票摔在地上。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能把人气死?
而这正是他西山老石家最想要的结果。知道你秀兰心眼小,气不死你不算完。同时,你也能想象得到,他西山老石家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来。一个人的三观如何,就是在他最初的家庭环境中形成的。从婴儿出生的第一天起,父母的三观就在对待孩子的一言一行中慢慢传递给了自己的子女。而在孩子最初的婴幼儿时期,却是学习能力最强的时期。如果一旦在这最关键的时期形成了父母原有的三观,几乎一生都很难改变。这就是代际间的“习得”性传递。人们常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另一句话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西山石家,教给孩子的就是不能与人和谐相处的处世之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欺男霸女的豺狼王霸之道。这种处世之道,如果在乱世中,面对羸弱的绵羊还可能有些作用,暂时能得到些小利益。但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你想想他们会怎么活?法律的处罚就是专门为他们这样的人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