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若在学生会一直很低调,故而很多时候,大家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想到,涟若这个看起来弱弱柔柔的女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是要在学院宝塔建上的人物面前出风头啊。
涟若这样一来,定然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长得好看,又聪明能干,以前故意藏拙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冒出头来,让人不想当枪使都难。
学生会会长司徒就是典型的狐狸派人物,他好像很赞同的样子,“涟若说的没错,我们学院是该那点厉害给安裕瞧瞧了,那些平民整天叫嚣着打倒贵族,不知所谓的人生啊,我们该去当当他们人生中的灯塔,免得走入企图哟。”
他会是这么好心的人?——才怪!他只是顺水推舟,搅搅浑水而已。会长大人一张脸下巴仿佛被削了一样,尖的厉害,跟个女生似的,但是整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女气,反而十分阳刚,安珩觉得,这一切都要归结于他那笔挺的鼻梁,长得正义得不能再正义了,可再怎么正义,也改变不了他狐狸一样狡诈的本质。
这只狐狸,太喜欢无事生非,好像看到世界大同会让他疯掉一样。
于婧整个人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魄力,但又不显得强势,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可靠。她随意地拨动指甲,眼神根本没落到涟若身上,“平明与贵族,哪天不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若是天天计较,非得累死不可,我们将来都是要继承家族的人,别学那些目光短浅的,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要饱受非议,那就要趁早调整心态,你说是不是,会长大人?”
司徒的表情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了,“没错。小婧这话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答,“是。”
司徒就到,“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从学生会委员团分别派选人家督不同的项目,这不是跟平民们一般见识,而是维护我们贵族的尊严。那些平民都骑到我们头上撒野了,我们还要继续容忍?记住了,这次的比赛,我只要赢,谁输了,谁就给我脱得只剩内裤围着体育馆跑!散会!”率先跑了,他要不跑,铁定要被人收拾。
一番话,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直接拍板定音,人也溜得飞快。余下的人反应过来,下巴掉了一地,司徒这是要独/裁啊!涟若露出胜利的笑,看着东陵也和安珩的方向,全身散发着浓浓的自信的气息。
谢诗意从头到尾都不发话,只若有所思的地看了涟若一眼。
洛斐直接跟着东陵也一起走了。两个人没再邀请安珩,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涟若谦虚地拒绝了齐祁的感激,目光锁定安珩。
安珩晚了几步,刚好被涟若堵住,“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安珩笑,“通常失败的反派都这么说,不过是,重复失败的命运而已。”说完,丢下涟若就走。
徐云歌的腹部中了一枪,为了保护dy,他这个娇气的手下,虽然是一朵罂粟花,可身手真不怎样,只比安珩强一点。
不过dy是个机械师,身手已经很不错了,很多出色的机械师弱得人一个指头都能收拾了,但dy却能扛住徐磊的枪,着实不错了——徐云歌苦笑着,安慰自己。
军工厂总算是收了回来,徐磊的心腹大多解决了,但空出来的位置却是很多,一时间徐云歌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位置填上,好在断了利维亚大陆的供给之后,军工厂接到的订单不是很多,勉强还能维持下去。
只有李郁是个大麻烦。
没想到还有比他徐云歌还要狂妄的人。
dy忽然闯进来,急慌慌地,“boss,boss,出事了出事了!可儿快死了!”
可儿也是个大麻烦。徐云歌想。
这个女人跟了他不少年头,徐云歌几乎是看着可儿从一个青涩的小女生成长为如今的网络高手,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任务完成不可谓不完美。
然而今天这个局面,全然不在徐云歌的预想中。但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可儿选择了背叛,不论有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姑息。
没有立刻解决可儿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下不了手,而是没必要,一个背叛他的女人,还不值得他动手。
但现在,“——怎么回事?”他不杀她,不代表别人有权利处置她。
dy抱怨一边抱怨一边紧跟在徐云歌身后,往关着可儿的房间去,“都是李郁那个疯子,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冲进可儿的房间,等他出来,可儿就全身是血躺在地上。”
dy对可儿也不是没有感情,但dy没可儿那么“单蠢”,她小时候受了很多苦,一心想要过好日子,几经波折,辗转不同男人之手,直到被徐云歌发现她在机械方面的天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dy费劲了心血,她绝不会因为某个男人而毁了自己的努力。
她同情可儿,却拒绝提供任何帮助。比起那点不起眼的同情,她更想要保护自己。她不像可儿,一步登天之后满脑子的妄想,她知道自己一点点爬上来有多艰难。
徐云歌去的时候,可儿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可她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门口,恨不能烧穿了那些墙。
徐云歌站到可儿身边,可儿的血流到脚边。鲜活的生命即将枯萎,记忆力那个腼腆的小姑娘渐渐长成了如今的模样,此刻,即将毁灭。即使习惯了死亡的徐云歌也忍不住唏嘘。
单膝跪下,丝毫不介意血沾到他的裤子上,“你有什么想说的?”他以为他会很冷静,一个属下,背叛了自己的属下,生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声音里的小小的颤抖,泄露了他的心情,他其实是个心软的人,对身边的人。
可儿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她艰难地努力半天,看着徐云歌半天舍不得转眼,目光温柔像看到了春暖花开,尽是柔情蜜意。她的前半生家庭平凡幸福,却遭逢巨变,被徐云歌买回来悉心调教,从此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然而她爱的人的眼里,总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难过且不甘,只能无可奈何。
对徐云歌的爱慕,犹如一只渐渐长大的猛兽,她不再满足于看到他就安心,她想要得到他的垂青,得到他整个人。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明示暗示,徐云歌总是不着痕迹拒绝。他竟甘心为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坚守。
那个时候她终于知道,如果她不踏出去这一步,她将永远只是他得力属下,而非爱着他的女人。如果时间重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还会这么做,即使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她要让他记住,她是那么地爱他,从不后悔。
力气即将耗尽,她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扯动脸上肌肉,露出个笑容,一滩红色血液当背景,笑容格外扭曲,而她却很感到幸福,——她从徐云歌的眼里看到了复杂的东西——她做到了,从此以后,徐云歌就会把她记住,当成一个爱他的女人记住。
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满足的,幸福的。尽管眼睛还是看着徐云歌的方向,但只为了深深地记住徐云歌,如果还有来世,她一定在黄泉路上等着徐云歌的到来。
徐云歌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叹气,最后将她的眼睛合拢,“找个墓地,埋了吧。”
徐云歌感触房间,被人迎面一拳打翻在地,李郁揉着拳头,高高在上睥睨,“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徐云歌有伤在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dy看到了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扶着徐云歌,用掌心雷指着李郁,“你你干什么么么?”
李郁咧嘴,“小姐,把你的枪拿稳了!”
徐云歌擦了一下嘴角,手指上立刻出现暗红色血迹,牙似乎松了两颗,李郁,这就是个疯子。
“心慈手软,没有魄力,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场佣兵团的头目的?当断不断,必成祸乱,知道徐磊是怎么策反这个女人的吗?他说把你当东西一样送给这个女人。的确,你看来皮相好还不错,挺值钱!”
李郁的目光像是带了刺,看得徐云歌很不舒服。
“……你想说什么?李郁,我敬你是长辈,做长辈就该有做长辈的样子!”
李郁冷笑,拉响手枪的保险,指着徐云歌的脑袋,“我当然是教你,如何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