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未见过。
“我这就去联系易先生。”陈姨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出了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冉正霖沉了声,要把易弘叫来,这就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的事了。
上流社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几乎每个家族都会养着一些家庭医生,慕以涵家有,冉家也有。见得了光的病痛可以上医院,见不了光的则是私下处理,虽然是家庭医生,可是医术却也不比大医院的医生差。他们都有亮在明面上的身份,甚至很多都是医院里的医生,而冉清音口中的“易伯伯”自然也是如此。
“洛伯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洛骏晖办了取保候审,今天下午他约了我……”冉清音声音很软,神态也很虚弱,似乎要开口说话都很困难,没有人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再一次开口。
“我没有想到,他在咖啡里下了药,然后给我注射了一些东西。”冉清音在中途刹住了车,没有把自己和萧默然的关系被洛骏晖用来威胁这件事说出来。
说到这里,冉清音感觉到自己放在被子底下的手被紧紧握在一个炙热的掌心里。面前那么多双关切的眼,有爸妈的,有刚刚通知了易伯伯而回到房间的陈姨的,就连沉默寡言的陈叔也如此,可是有一双眼却饱含着内疚,自责,心疼。
刚才被随意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此刻亮起屏幕震动起来,上面是慕以涵的名字,萧默然把手机递给冉清音。
“帮我接,把事情都告诉以涵。”冉清音示意萧默然帮自己接电话,萧默然颔首回应,出了房门接听电话,房里的人听不到具体的内容,只能隐约听到洛骏晖和冉清音的名字。
几分钟后,萧默然进来把手机递给冉正霖,“爸,以涵找你。”
冉正霖接过手机又看了一眼冉清音,转过身子接起电话,大概是慕以涵在说着,他并没有过多应答,只是偶尔“嗯”了一声。最后他干脆走出房间去说,房里的人沉默着等待易弘的到来。
萧韵瑶不停地试着冉清音的体温,掌心下的身体温度似乎没有丝毫不正常,可是冉清音的样子让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一个是她视如己出的女儿,一个是她怀胎十月的女儿,她从小便宠着爱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谁知如今长大了反而被别人伤害至此。
“妈,别担心,我没事。”冉清音勉强地笑着,把放在萧韵瑶那个方向的手从被窝里轻轻挪动,触碰着她放在床边的手。
“怎么会没事?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萧韵瑶说着,眼眶竟湿了,她恨不得把这些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冉清音的另一只手还被萧默然在被窝里抓着,她的手掌被萧默然一点一点地打开,指缝被那印象中会温柔地抚摸自己身子的指节撑开,两个人掌心相贴着,十指摩挲着,交缠着,在被窝下相扣着。
冉正霖再一次进来时身后跟着易弘,这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男人,可是眉宇间的焦急却是显而易见的。
“易伯伯,麻烦你了。”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冉清音抱歉地微笑。
“针口在哪里?”易弘坐到床边,萧默然已经自觉地松开手站到后面,只是眼睛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冉清音。
“在手肘。”冉清音抬了抬胳膊,易弘帮着她掀开被子,又把滑落的衬衫袖子挽起,就在手肘处有一道鲜明的淤青。
在场的人都拧紧了眉,萧默然不知道,从小时候起如果生病了需要打针的,冉清音皮肤上的针口都很容易淤青,就像被人用力掐得青紫一般,大概要半个多月才会慢慢褪去。易弘沉静的眼眸变得有些犀利,刚才进来的途中冉正霖已经简单跟他说明了情况,他不认为洛骏晖给冉清音下药只是为了给她注射什么对身体有益的东西。
这个时候,冉清音开了口,“爸,以涵应该已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我怀疑这是……”
“我知道。”冉正霖沉声打断,“那些都交给我来处理,易弘,把我女儿治好,一根头发都不许掉。”
他此刻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了,面庞上还算温和,只是眼里的寒光却凛冽如冰。现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太多了,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都分不清楚,既然如此那他只能勉为其难地教教他们了。
“头发倒是不会掉,只不过要牺牲一点血。”易弘的眉头拧成了死结,“我需要抽清音的血回去化验,才能知道是否被注射了毒品。”
说罢他便着手准备要抽血,消毒时皮肤上被酒精擦拭而变得灼热的触感让冉清音有些轻颤。那针头抵着她的皮肤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下午被洛骏晖注射时的场景,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当她几乎要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被针扎时,眼前蒙上了一只手,那手心里有些潮湿,似乎紧紧握了很久很久,她听到耳边萧默然细细的低语:“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