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尽是奸佞小人,所以田成这些人对于有损害于皇帝名声之事非常敏感,眼下已近巳时,若说皇帝还没有起身,岂不是说皇帝懒床。
钱谦益也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妥,只是他身为阁臣之尊,也不好拉下脸皮向田成道歉,只得讪讪的道:“是本官鲁莽了,田公公,麻烦你再向皇上通报一声,就说本官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向皇上禀报。”
田成听得心中一动:“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君父死难,流贼百万大军随时可能南下,偏偏内皇帝只顾吃喝玩乐,将政事尽付大臣,外江北四镇仗着策立之功,尽成骄兵捍将,只知向朝庭索要财物,荼毒地方,眼下的小朝庭实在太需要好消息了。
钱谦益迟疑了一下,他接到消息后马上飞快入宫,本来是想先行一步讨得皇帝欢心,只是没想到他身为阁臣连皇帝的面也见不到,只得道:“本官接到消息,四月闯逆离开北京率众在一片石与平西伯吴三桂交战,平西伯借助清人之力,将闯逆打得大败,闯逆所率精锐全失,如今闯逆已离开北京,向北逃窜,如此江南无忧矣。”
好消息,对于江南绝大多数人来讲,李自成在吴三桂和清人的联合下败北,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大顺军攻破北京后,天下人心都以为天命在顺,各地官吏争先恐后向大顺朝投诚,大顺军就象是滚雪球一样愈滚愈大,过一天,大顺朝的实力便强一分,面对大顺朝的百万大军,这个刚立的南明小朝庭就象铁锤下的一枚鸡蛋,哪天铁锤落下,哪天就是壳破蛋流。
如今大顺军被吴三桂和清军击败,就象是大雪球撞到了岩石上,不但原先的大雪球遭到削弱,而且再也滚不动了,天下臣民必然要观望一段时间,弘光朝这个小朝庭也不再是铁锤下的鸡蛋,而是已破壳而出,暂时脱离了险地。
“钱阁老,你稍等,咱家马上就向皇上汇报。”田成听得也是兴奋起来,对于流贼,田成有切齿之恨,当初若不是逃得快,他和皇帝都要落入流贼手中,说不定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他相信皇帝听到此事肯定也会极为高兴。
王福在卧房中来回踱步,脸上神情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惊慌无比,自从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后,王福就觉得自己象是掉进陷井中的困兽,他一会儿觉得上天既然让他来到这个地方,给了他一个重新改变神州大地沉沦三百年的机会,而且给了他一个皇帝的身份,他就应该担负起责任,阻止这场以野蛮征服文明的浩劫,一会儿又觉得这是上天开的玩笑,以他手中的实力,妄想阻止历史的进程,只会白白陪上性命。
“逃。”王福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作为一个现代人,明知必死还要留下来,那是傻子行为,王福心中自私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至于逃到哪里去,在大陆肯定是不安全,眼下只有到南洋,只要手中有几万军队,到了南洋依然不失为王侯生活,如果南洋也不安全,那么澳大利亚,北美也可以……
“皇上,皇上,好消息,好消息。”田成大步走了进来,将王福的思绪打断。
想好退路,王福已不象开始时慌乱,听到田成说有好消息,不由问道:“什么好消息?”
“闯逆败了,败了。”田成气喘息息的道,将刚才从钱谦益处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一片石?”王福喃喃自语,这个消息对王福来讲是喜忧参半,忧的是李自成果然还是如预料中的惨败,喜的是既然李自成大败的消息现在才传来,那么他应当刚登基不久,离清兵南下攻占南京的日子差不多还有一年。
“现在是什么日子?”
“回皇上,现在是弘光元年六月初四。”见皇帝没有如预料中兴奋,反而问起日子来,田成不由一愣。不过,还是如实的回道。
“六月初四。”王福听得精神一振,或许事情并不如自己预料的那么糟糕,只要自己历经图治,说不定这个南明朝庭还有转机,至少不会短短一年就亡于满清之手。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了,朕要批折子,你把所有的折子都拿过来吧。”
皇帝要批奏折?田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