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上来的火油终于从城头倒下,将还没有来得及退开的冲车淋了一身,热油溅在几名清军身上,烫得他们哇哇大叫。
几支火把从城墙上扔了下来,热油一遇到火焰,一股冲天的火光顿时升了起来,大火在冲车上开始了熊熊燃烧,后面的清军急忙逃开。
随着城墙下数处大火升起,清军的冲车终于全部完蛋,只是他们的进攻却丝毫没有减弱,云梯上,缺口处,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清军。
第一天就打开了两处缺口,已经让他们大感意外了,看上去这两处缺口都是冲车的功劳,其实若是没有火炮先前对城墙的破坏,冲车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打开缺口,何况冲车再皮粗肉厚也怕火烧,若不是义军不敢把火油放在城头,他们的冲车撞击不了数下就会被火油推毁,对付城池,有火炮就是比没有火炮强。
一直紧闭着的西门突然大开,一队四百余人的义军骑兵从城内冲了出来,屠户郑冲在最前头,他手中的钢枪猛然抖动,啪的一声打在一架云梯上,云梯发出咔嚓的声音,从中间断为两截,正在云梯上攀爬的十余名清军如同蚂蚁一般,惨叫着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万岁!万岁!”城头上的义军看得真切,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起来,将爬上城墙的清军奋力杀退。
“杀!”屠户郑此时口中才暴发出一声狂喝,领着部下从后方向正在攻城的清军杀去。
刚才屠户郑犹如天神一般的一击,深深的映在看到的清军脑海中,见到这个杀神一般的人物领着骑兵过来,清军心胆皆丧,下面的人发一声喊,四散溃逃起来,云梯上的清军却是陷入进退两难中,不少云梯被墙上的义军趁机推倒,惨叫着摔到地上。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清军阵列中一只千人马队冲了出来,义军后面的那次袭击,洪承畴知道义军有一支精锐的马队,不敢大意,他早有对付义军骑兵的准备,如果能在城下将义军马队斩杀,对于攻城肯定是大有帮助。
尽管对方的人数是自己的两倍,屠户郑却没有害怕,杀散城门附近的清军后,并没有马上向城中返回,把马一拨,长枪前指:“冲上去。”
义军士气正旺,毫不犹豫的跟在屠户郑后面向清军冲去,城头的赵束乡看得大惊失色,向谢迁道:“将军,快鸣金,让郑将军回来。”
谢迁却犹豫了一下:“我军士气正旺,若是不战一下就撤回,岂不是白白折损了士气。”他思付即使屠户郑不敌,和清军撕杀几下总没有问题,到时再徐徐退回就是。
双方的骑兵越来越接近,面貌也清晰可见,屠户郑身边一名亲兵突然叫了起来:“大人,不好,是真鞑子。”
除了脑后的辫子外,此时的满人面目和汉人还是有很大区别,尤其是一些生女真,简直和野人无异,全身长毛,味道更是冲的吓人,义军并不是没有杀过真鞑子,只是一般都是十几人的小队,即使是百人队也没有碰到过,单是围剿十几人的鞑子小队,义军即使占据绝对上风,往往也要付出差不多的伤亡才能将他们消灭,如今己方却只用四百人冲击对方的千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冲。”到了此时,屠户郑就是想调头也来不及,否则只会让鞑子对义军白白屠杀。
胡达满很是兴奋,他是正黄旗的一名梅勒章京,这一年多,正黄旗受损严重,旗主图赖身亡、副旗主谭泰也死了、肃清王身亡、号称满洲第一勇士的鳌拜据说向明朝投降,不过,这种传言没有人相信,大家也只当他死了,其余各级将领身亡的更是数不胜数,昔日军力在满八旗排第一的正黄旗元气大伤,只剩下一名副旗主和几名梅勒章京支撑大局。
身为正黄旗中的一员,谁也不愿正黄旗就此沦落,胡达满无时无刻都想将正黄旗重新振兴,要想振兴正黄旗,只有多立军功,洪承畴头上挂着“招抚山东及江南各省总督军务大学士,敕赐便宜行事。”的头衔,其他满人不愿理会,胡达满却是一招即来,无他,他太想要军功了。
这样一支千人队,在辽东战场时,甚至敢和一万明军骑兵对阵,更不要说对方只是贼寇,而且只有四百人,胡达满甚至可以想到对方看清自己和部下的面容时,恐怕会吓得扭头就跑,到时就可以轻松追杀了。
令胡达满失望的是,直到进入一箭之地,对方根本没有返身而逃的想法,反而全部拨出长刀,杀气腾腾的指着自己,跨下的战马更是催到了极速。
这让胡达满愤怒起来,他重重的喝道:“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