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觉得杜大人当是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埋怨皇上。”
“既非如此,那他又何必非要舍近求远,返回杜陵?”李世民眉头微皱,显是对于杜如晦的离去,显真的不舍,便是事情已然定论,心中还仍是有些耿耿于怀。
“这个,”见皇上对此事是颇为烦恼,李安然大着胆子轻声说道:“小人倒小有一些浅见,就是不知当不当言……”
“但说无妨!”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李世民主政,从来都不特别限制臣下言语。只要你有想法,那就大胆地说讲出来,哪怕是错了,也不会多作追究怪罪。
“小人觉得,杜大人之所以会如此迫切地想要离开长安,”李安然尖声说道:“会不会是与杜府现在所面临的种种状况有所关联……”
“嗯,”李世民闻言,思绪一转,心有所悟,不由轻点头示意李安然接着说讲。
“首先一个,便是钱财生计,”见皇上没有怪罪自己多嘴,李安然索ìng便放大了胆子接声说道:“这两年咱们大唐连年征战,国库一直以来都不甚充盈,别说朝中大臣的日子不太好过,便是皇上皇后平时不也是时有拮据,有时甚至连件像样的衣物都舍不得添上一件。”
李世民坐在那里默然无语,他知道,李安然说得确是实情,这两年,朝廷的日子,确实是过得有些拮据。
“是以,小人猜想,”李安然道:“杜大人府上的资财,当是已不足以再让他们支撑太久,所以……”
“所以,克明他不愿给朕给朝廷添上太多的麻烦,亦是不愿接受好友同僚的周济,只好想着回乡依靠祖业维持生计……”李世民心中颇为苦涩地接过话茬儿,当皇帝当到连自己的臣子都不能很好的过活,他怕是千古以来的第一个了。
“还有就是,”见皇上已然明了,且颇有自责之意,李安然便知趣地不再多提,接声向下说道:“杜大人乍然失了权势,而杜府的两位公子却都还未成材,整个杜府也就算是彻底地失去了依靠,诸如孙万德之辈之前曾与杜大人有过间隙的官员世家,全都在一边虎视眈眈,所以,这当也是杜大人想要匆匆离去的原因所在。”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人在旁边惦记着,纵是有孙万德这个前车之鉴,纵是有皇上明显的恩宠照拂,却是也难保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这些,朕早该想到的,”李世民轻点着头,低声自责道:“自两个月前,杜构被bī着给东迁到登州时,朕就已然该有所察觉,还有前几日克明病危之时,那个孙万德父子当是也并非偶然……”
李世民也是从秦王时一路走过来的,失势时朝中那些官员的嘴脸与刻薄之态自是没少见过,自然也能很快想到杜如晦还有杜府现在所面临的窘况。
只是,想想朝中占有七成的世家出身的官员,李世民颇为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没有多作言语,只是无力地轻声向李安然吩咐了一句,在方才给杜如晦的赏赐中,再多加上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