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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还不算,”王耿接声说道:“数日之前,杜如晦病危之时,为安其心,皇上直接将杜如晦的两个儿子封为尚舍奉御与尚乘奉御,其中二子杜荷,就是你口中那个打了晟儿的不学无术之辈,更是被皇上当着群臣之面,召为驸马,将长孙皇后娘娘膝下的城阳公主许配于他。”
“啊?!”王政一听得心中一阵ōu搐,人杜如晦的皇恩正隆,小儿子甚至都已被皇上召为驸马,而他们却还密谋着想要夺了人在杜陵的产业,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玩么?
“既如此,那二叔你怎么不事先……”王政一张了张嘴,多少有些埋怨他二叔的意思。
“这是两码事儿,”知道王政一想说的是什么,王耿直声道:“杜如晦毕竟已辞去了官职,他在长安虽无人敢去招惹,但是他们杜氏在杜陵的基业,却是不在其中,也入不了皇上的眼界,若是你们能无声无息地将之夺去,杜如晦纵是事后知晓,也是毫无办法。”
“只是,”王耿道:“唯一让人没有预料到的就是,谁也没想到他杜如晦竟打定了要回老家休养的心思,更没想到在正式辞去官职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家人匆匆回了杜陵。”
“杜如晦忽然回乡,你们的计划必然会跟着受阻,”王耿道:“只是老夫没有想到你会来得这般快而已。”
换句话说就是,王耿亦是埋怨,王政一在杜陵经营了那么久,怎么会连一天都支撑不住地就被人给bī到了长安来。
“这,小侄惭愧!”王政一低着脑袋,心中憋屈异常,不过面对着王耿,他却是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来。
“说起来,这倒也怨不得你,”王耿缓声宽慰,道:“不说杜如晦在朝中所隐藏着的能量,就是杜荷那个纨绔子弟,一旦耍起无赖、斗起狠来,也不是你们还有那个杜陵县所能应付得了的。”
“尚乘奉御虽然只是个闲职,但名义上却也与令、丞同阶,在杜陵也是一个能横着走的存在,更何况他还是皇上指定的未来驸马,正宗的皇亲国戚,虽无实权,但却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招惹的。”王耿道:“张继初之所以会突然变脸,倒向杜氏一边,倒也算不上奇怪,只能说,他比较识实务而已。”
“难道就这样由着他们?”想起儿子那一身的伤势,想起杜荷那一而再再而三的耻笑与羞辱,再想想张继初的小人嘴脸及他们三家所损失的大笔财物,王政一心有不舍、心有不服地轻声说道:“小侄在杜陵人言轻微,没有办法,但是二叔贵为刑部郎中,官居正五品,纵使管不着杜氏父子,可是难道连那个张继初也没有办法吗?”
“正五品,很大么?”王耿自嘲地轻笑了笑,道:“知道老夫的顶头上司是谁吗?尚书左丞戴胄,杜如晦的忘年之jiā,他的这个尚书左丞的位置,就是由杜如晦亲自举荐。贤侄你说,若是这个时候老夫对杜陵稍有什么动作,这位左丞大人会有什么反应?”
“这?”见二叔都把话说讲到了这个份儿上,王政一知趣地闭上了嘴巴,知道他这一次的长安之行,怕是注定要无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