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逐渐变幻,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贪婪,唯有柳宗道一人,仍然是最开始的一副样子。
祁源见了也不在意,大家若是相安无事怎么样都好,倘若敢打小白的主意,就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飞马牧场中除了一个快死的鲁妙子,余下之人又有几个能够算作高手。
柳宗道叫人准备了一匹马,祁源跟在他们后面,赶向飞马牧场,走过了这片草原,宏伟的城堡出现在眼前,城墙依山势而建,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城后层岩裸露,穴兀峥嵘,飞鸟难渡。
入城唯一的通道是一个长达数十米的吊桥,在这个时代应是很难完成这么大的工程,不得不承认,鲁妙子的确是学究天人,若无数十倍于此的人数,休想有人能攻下此地,想来,即便是没有寇徐二人,四大寇也不可能攻得下飞马牧场。
到了城堡内,柳宗道把祁源安排在客房,告了声罪,说道:“兄台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场主。”
祁源拱手谢过,说道:“如此多谢柳执事。”待那柳宗道走出去之后,祁源心里长出一口气,他对鲁妙子能不能治好张幼娘和张谌,是抱有怀疑态度的,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相信,鲁妙子有这个本事。
这个世界没有鬼怪仙佛,鲁妙子再怎么全才也只不过是一个人,他的本领真要逆天的话,就不会连自己体内的天魔真气也无法祛除,最后送了性命,但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也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祁源逐渐皱起眉头,不过是通报一声,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莫不是她商秀珣根本未把我放在眼里,他仔细想了想,应该不会。
可又过了一个时辰,整个客房内还是半点动静也没有,祁源按耐不住,索性自己走了出去,城堡内一片宁静,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源收摄身形,既然你不来见我,那我便亲自去见你,看看你有何话说,一路上躲开了众多巡逻的兵卒,可走着走着,竟不自觉的迷了方向,沿着一条碎石小路,直到崖边林木深处,才遇见一座依山而建的二层小楼,上书三个大字——安乐窝。
这时二楼尚透出灯火,显然主人尚未就寝,祁源心中一动,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刚要上去探听一番,一把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既临,何不上来和老夫见见面。”
祁源心里暗赞,这鲁妙子不愧是和宁道奇同时期的高手,自己的轻功虽然平常,但也不是一般人发现的了的,随即笑道:“晚辈歪打正着,无意中到此,想不到正好遇到前辈,若是打搅前辈清修,尚请见谅。”
说罢,沿着屋角处的一道楠木楼梯拾阶而上,登上二楼,二楼的一间厅堂被屏风分作前后两间,内里一间应当是主人的寝卧之所,而外面这间摆放着样式朴拙的圆桌方凳,用作招待客人的客厅。
此刻,一个峨冠博带颇有古风的老者正坐在桌边,一手拿壶一手持杯,悠然地自斟自饮,只不过他身边另外坐着的两个人却让祁源一愣。
这两人的身形气度格外挺拔轩昂,举手投足之间,隐隐透着一股极尽玄奥的意味,似乎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与大自然中鸟飞鱼游的神秘轨迹暗暗相合,令人不自觉地生出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异感觉,不是修炼了长生诀的寇仲和徐子陵,却又是谁。
寇徐二人见了祁源也是一愣,片刻后大喜,只见寇仲揉了揉眼睛,说道:“祁兄,莫不是小弟眼花,难道你已经把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还魔门的人都给灭了,否则小弟怎么在此见到你。”
徐子陵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祁兄莫要听他胡说,仲少这两天为了讨好美人儿场主,当厨子当花了眼,连初恋情人儿都不放在眼里了。”
寇仲摊开手,摇头负气叹道:“现在我才知道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什么意思,原来就是在关键时刻插朋友两刀!”言罢,三人哈哈大笑,就连鲁妙子也难得露出笑意。
片刻后,只听徐子陵问道:“祁兄,刚才听你说似乎是有意要找前辈,不知可有什么事情?”
祁源拱手说道:“敢问前辈,若是一个人已经没了气息,但生前受过的伤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而愈合,不知是否可以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