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孤儿寡母的,谁还会记得他们?”
“恐怕过不了几天,府里的那些管家啊,下人啊,就要开始自奔前程,说不定还会顺手摸走一些值钱的东西。你看,这身份……”张远常说到这里,用手在眼睛高度比划了一下,然后移到了木桌上,“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王度越来越焦躁,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算了,就当我白费口舌。”张远常耸了耸肩,随后表情又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王大人,渠帅就让我带一句话,这东阿城谁管,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千两黄金和一万担粮食。”
“一万担粮食?这太多了……”
看到王度为难的皱着眉头,张远常轻轻一笑,露出淡黄色的牙齿:“届时抄了薛家,大人还怕凑不齐粮食吗?”
今天第二次听到他提起薛家,王度瞥了他一眼,随后说道:“这薛家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尤其是他手底下的那些护卫,下午你也看见了,那个叫典韦的家伙,勇猛过人,杨旭收了薛家的钱财,肯定也会照拂一二。”
“哦,我差点忘了告诉大人。”张远常拍了下脑袋,很自然的说道,“渠帅知道那典韦的事情后,今天晚上就安排人去了,就算是给您的见面礼。”
“渠帅派人?”王度鼻子哼了一声,斜着眼睛说道,“朝歌离这里可不近,就算用快马,一天一夜不休息也不一定能跑个来回,我看,是你派人去的吧?”
“你觉得是,就是吧。”
张远常笑了笑,端起茶碗又抿了一口,看一切又回到了正轨,心情倒是不错,远远地,看见王度的管家慌张跑了过来,朝里面探头探脑,不由抬了抬下巴,示意王度看过去:“看,结果似乎出来了。”
王度很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斟了杯冷茶喝下去后,才招了招手,示意管家过来。
管家进来以后,先是神色古怪的看了张远常一眼,然后再小跑到王度身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张远常先是静静地听着,但见主仆两人时不时往他这边瞟上一眼,并且谈话的时间格外的长,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就不见了,只听见王度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死了多少人……嗯,东城门……”
实际与计划似乎出现了一点偏差,但张远常也只是以为死了几个绿林好汉,直到管家哈着腰出去,王度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他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十八。”
王度看到张远常疑惑的目光移了过来,食指在空中无意识的点来点去,“张远常,你的号召力还不错嘛,竟然半天功夫就能找来那么多江湖好手,来做这杀头的买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远常眉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又抽动了一下。
“哈哈,前面不是还一副算无遗漏的样子吗?那你再猜猜。”王度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暗爽。
“十八个?不对,应该是十九人……”张远常隐约猜到了什么,哗的站了起来,“黄阿牛和贺飞剑,到底谁死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张远常阴冷的眼神射了过来,王度有种被饿狼盯上的错觉,悄悄吞了口唾沫,如实说了:“目前还没有消息,只知道一共有两拨人劫狱,最后两方人马发生了火拼,牢房里丢下两具尸体,牢房外有十六具,牢头和狱卒没事,但典韦失踪了,也没有他的尸体,应该是逃出去了。”
“东门那边也出事了,值守的县兵全部被人打晕了,醒过来以后,发现城门有开关的痕迹,结合牢房那边的事情,典韦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混蛋!是谁!到底是谁!”
张远常怒不可遏,一巴掌拍了下去,“啪”的一声,那张木桌就在王度眼皮底下裂成了碎片。
“呼……呼……呼……”
片刻,他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才勉强把心底的怒气压制下去,可眼睛里依旧冒着寒光,对王度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客气:“王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典韦死了也好,没死也好,至少他是不可能再出现在薛祜身边了,我想,你还是早点做决定为好。可别像李永那样,错失了机会,这个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告辞!”
张远常注视着王度惊恐的眼睛,一声冷笑,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