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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人从十多岁的时候就给地主放牛挣钱,少年持家,一辈子在辛劳困苦中艰难生活着,本以为熬了四五十年能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又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身枯骨朽的他还要每天早出晚归地给孙子挣各种各样的生活费用,不曾有半日浮生之闲,生活的苦难和心酸似乎已经让他变得提不起任何反抗抗争的心思,只是终日怀着卑微细小的心愿带着孙子生活。
曹铭望着满脸皱纹的爷爷,一时忘了说话。
“小铭,你咋子了?莫吓爷爷。”老人见孙子神情有异,声音立马焦急起来。
曹铭回神,抹了抹眼睛:“没得事,眼睛有点酸”
老人不放心,细致地检查一下自己孙子的身体之后才稍稍放心。
夜幕降临,寒风料峭。
爷孙两围在一张缺了根腿的小桌子上吃饭,气氛温馨。
晚饭是老瓜炖米饭,饭是传统的柴锅做的,瓜估计是爷爷老早就备下的,两者在桑木细火熬煮将近半个钟头后,这草房子的周围百米内都荡漾这馥郁的瓜米香味。
曹铭吃得很酣畅,也很卖力,因为他的碗每次还没见底的时候就会被爷爷拿去续上,直到曹铭无奈地打了个长长饱嗝,这才让爷爷放弃了再要给曹铭添上一碗地冲动。
吃完饭,爷孙两简单洗漱一下,便匆忙地挤上一张床铺,同时立马将灯给熄了。
虽然寒夜漫长,这么早就睡有点不科学,但是这样能尽可能的节省电费。
想起如今两人的生活种种,曹铭心头一热,翻向像是已经睡着的爷爷,珍而重之地说:
“爷,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将来好让我孝敬你。”
黑暗中的爷爷身体一僵,继而呵呵笑出声,笑到咳嗽了才止住:
“中,爷等着这一天。”
老人说完这个,语气变得迟疑,良久叹了口气:“小铭,爷爷当初让你跟着我,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你怪爷爷吗?”
曹铭语气生气:“爷爷,你怎么能这么想?是我自己要和爷爷一块生活的,而且我也不觉得苦。”
爷爷的手伸到曹铭的后背,将他搂在臂弯里,感觉到孙子瘦削的身体上骨头都有点咯人,憋了一口气,慢慢吐出,语气像是在妥协,幽幽道:“小铭,以后、、以后多到你阿姨家走动走动。”
曹铭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像是毫无心机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阿姨每周都让青衣姐接我去那吃饭的”
“那你去那、、、吃得习惯吗”
“我哪有时间去,学校的作业好多,根本没空出校门,而且我的生活费也够自己吃的,费那事干嘛?”
老人心里这下才慢慢安定,也不再提让曹铭去他后妈家走动的事情了。
曹铭刚感知到爷爷的喘息逐渐均匀,无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