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什么的,所以说这种集市买东西的人多,卖东西的人也多,等闲还真不好找个摆摊的位儿。
曹铭刚上来,乖巧地拜了拜码头,相邻两边摊位一个是卖贴花福字的,一个是卖花生瓜子之类吃食的。
曹铭打完招呼,真金白银在两摊位上买了好几十的东西,这样一来,两“邻居”都对曹铭眉开眼笑。
卖吃食的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膀大腰粗,十分彪悍,说话也有着与体格相称的豪爽。
他见这一男一女的两小娃子在自己边上捯饬了半天,没按住好奇,主动搭话:“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卖红纸?还是卖笔墨?”
丁香语气骄傲:
“我哥写对联卖!”
这话一出,不止是这个汉子,就是边上路过的一些人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大家都知道,这毛笔字不比别的书法,可以说是最吃功力的一种了,没有足够的自信和火候,轻易不敢拿出来给人鉴赏,更别说用来卖钱。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敢在街上卖字?而且是春联这种顾客等闲不会轻易含糊将东西。
大汉看在曹铭刚才在自己这买了不少东西,也不忍心说些刻薄话语,笑了几声,道:
“小娃子,你这想法是挺好,但不实际,这样,叔我在你边上摆摊也算是缘分,待会你写一副给我,叔给你开个张。”
曹铭笑着道谢,却眼睛一转,并没有着急写,而是问:“大叔姓啥?”
看热闹的人见遇到新鲜事,围过来看热闹。
汉子不明所以,但是还爽快答道:“胡,胡振国。”
曹铭拿着刚刚泡开的笔头,蘸满黑墨,略一思索,轻声道:“有了”
说完,铺开红纸,提腕开笔。
看新鲜的人群中有个退休的老教师,一开始还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思在边上,可是等到曹铭笔端吸饱墨水挥毫的一刹那,眼里精光一闪,轻咦一声。
其他人不知道其中玄妙,只是外行看热闹,可见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老教师这番作态,瞬间对眼前的小毛孩高看了几分。
曹铭一副对联写得很接地气:
胡家好店有口碑不必多言只须吃喝;
振国食肴无门槛何妨长坐尽管招呼。
那卖吃食的汉子虽然对书法鉴赏一窍不通,更不懂横锋入笔,蚕尾收意之类的,但是本能觉得这小娃子写的东西看着舒服端正,起码看起来比那些摊子上批量印刷出来的对联好看。
曹铭写完,胡老板朗声读出来,读完还咂着嘴装摸做样品味一番,发现自己脑瓜子里实在想不出什么评价的话,只能一个劲地拍手叫好:“联写得好,字也好!”
小师父,我老胡说话算话,这副联我买了,你给个价。”
刚才还是小娃小娃的叫,现在就改口成了小师父。不管过了多少年,中国人骨子里都文化人读书人之类的群体还是抱有一定的尊重的,尽管现如今这种尊重别稀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曹铭在心里对老胡翻了个白眼:这对联里都把你名字写上了,不卖你卖谁?
围观的看客们啧啧交头,有几个肚子里面有墨水的人瞪着眼睛左看右看,看出点门道:
这娃写的字体非颜非柳,完全一个野路子……
话还没说完,那个退休老教师却适时上前,道:
“小老板,也给我写一副。”
先前还忙着在这字上找毛病的几个人见到这个架势,立马识趣地闭了嘴。这冯老师既然开了这口,那也就是肯定了这小娃子的字了。
曹铭心头嘹亮,只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不一般,至少在这一片乡民心中地位不低,但是他常年在外寄宿上学,并不认识这个老人。
曹铭客客气气询问:“大爷有什么要求?”
老人笑容温煦,语气和蔼:“你自由发挥,喜庆一点就好”
曹铭不敢在行家面前过多卖弄,也没自作聪明地摇把人家姓氏镶嵌进去,想了想,直接写了副比较中正的对联。
老人耐心等笔墨风,不等曹铭提醒,主动掏出五元递给一边的丁香。
曹铭眉毛一跳。
这老人这么做,基本上变相帮曹铭定了个价。
五元一副对联,在当时相当高了,像其他摊位批发来卖的对联,就是最大尺码、最大字号也差不多这个价。
有个年轻小伙憋不住:“这娃子的字真值五块?”
老人拿着丁香系好的对联,依然温煦如初,不过并没有直面回答,:“那句话怎么来着?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对联不是值五块,而是我现在兜里只剩五块、、、”
围观的人轰然。
对于老人的话,有听懂也有没听懂的,有趣的是,很多没听懂的装作听懂,很多听懂的却开始装作没听懂。
好几个机灵人家等冯老师刚走,后脚就上前:“按照冯老师的规格给我们整一副,喏,这是五块,刚才我们可都看见了,跟冯老师都是这个价,不能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