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柠一把撞开房门,果然看到了范西月,她正四脚朝天地躺在一个圆形的大浴缸内,从窗外伸进来几根花藤,紧紧缠绕在她身上。
女生已经昏迷了,时柠焦急地跑过去,她明显挣扎过,四肢摩擦出了几道血口,竖起的高马尾松散地歪向一边。
花瓣颤动着,淡金色的光芒在上面流溢,原本浅绿色的花蕊此刻已经变得鲜红,真正地宛如蛇信。
花朵正在吸取范西月的魂力,时柠恼怒地把那些花藤扯断。
花藤被扔在地上,很快变成了一条条断裂的蛇身,在地上疯狂扭动,没一会儿便烟消云散。
她看着范西月,把手覆盖上女生的额头,静静感受着她身体内的情况。
所幸来的还算及时,花藤没有动到魂体核心,可以在往后的生活中逐渐恢复,但到底还是有影响。
比如说生些小病,魂魄还会关联人生运势,魂体有损,运势自然也会受到损害。
时柠背起一米八多的范西月,把她带到楼下客厅。
茶几上的水杯和药瓶不知道怎么被打翻了,萨文珊整个人缩在毯子下,瑟瑟发抖。
听到脚步声传来,她偷偷掀开毯子,见是时柠,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
她脱力地瘫在沙发上,整个背上全是汗水,心脏仿佛要跳出体外。
“你不知道我刚刚看见了什么……”萨文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甚至看清了那人的脸,他从嘴里伸出一条长长的分岔的舌头,呜……”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胆小了?”
时柠把昏迷的范西月放在另一张沙发上。
“嗯……”她想了想,安慰道:“你已经很勇敢了。”
换做其他大部分人类可能当场吓晕了,更何她还有心脏病,本就先天心力弱。
“那个……”萨文珊指了指沙发上的范西月,惶疑道:“她是怎么了?”
“她没有事。”时柠回答,从一旁的地上捞起雄黄酒坛子,同样洒在范西月身上。
“你们待在这等救护车,我得去解决他了。”时柠把手指关节按得咯咯作响。
萨文珊看着她再次踏进后院的风雨里。
雨幕中,宝塔依然忽远忽近,似真似幻地挑衅着整座无知无觉的城市。
时柠跳进王妈溺水的那个池塘,摆动双腿,往池底深处游去。
在萨文珊家附近,水源最充足的那个地方,一定就藏着白蛇的那个分身。
她关闭了呼吸,游得很快,直到漆黑的水底透不进一丝光线时,又继续往下游了一段,却迟迟无法触底。
这显然不合常理,在居民区后面不会挖那么深的一个池塘出来。
她早有所料,水里轻轻转了个圈,以仰躺着面部朝上的方式继续往下坠落,一双瞳孔开始泛蓝。
周围,一个白色的光圈逐渐从漆黑的水底剥落出来,上宽下窄,稳定地存在着,像漏斗被截取出的一个部分。
这也是幻象,但用人的肉眼看不到。
几分钟,她感受到一阵越加逼仄的黑暗,四面八方的池水像巨石一样朝她压来,一股推力……分不清是推力还是吸力,或许都有,把她往下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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