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威北候木然地道了谢,然后垂着头劝谏。
“皇上,宫中一再出现刺客,老臣恳请皇上加强宫中护卫,早日抓到刺客,以保皇上龙体安康。”
皇帝看了看左手的伤处,不以为然:“此事朕心中有数,朕不会让皇后死不瞑目的……朕几次召爱卿进宫,爱卿都不肯见朕,可是心中还在怨恨朕没有保护好皇后?”
威北候再次跪下:“老臣,不敢。”
“不敢?”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年轻而棱角分明的脸上却露出悲伤莫名。
“你不是不恨,你是不敢……其实,朕也怨恨自身,所以,朕一定会替成欢招魂,到时候,大齐朝的皇后还是成欢,你的女儿,朕也会还给你,如何?”
威严清朗的声音里带着飘渺和疯狂,威北候不顾僭越地抬起头,只见龙案后面的皇帝笑容悲凉,眼神沧桑。
这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威北候心底自嘲,现在想这个,还有意义吗?
他很快收敛心神,再次低下头去:“臣不敢……老臣斗胆恳请皇上,招魂一事,还请皇上三思!皇后已经下葬,不宜再受惊扰,请皇上体恤老臣爱女心切,让皇后就此安息吧。”
乍一听说皇帝要为成欢招魂之时,他心头也掠过一丝期盼,可是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因为招魂一事是由钦天监监正提出的,朝堂之上,打在钦天监身上的笏板已经能堆成小山,绝大多数朝臣强烈反对,因为招魂一事,不但是纵容皇帝沉浸在皇后薨逝的悲痛中迟迟不能自拔,更要建造百丈高台,劳民伤财,一个不小心,就如前朝末代皇帝为宠爱的妃子建鹿台最终导致民变一样,动摇社稷。
他的女儿已经死的够委屈了,何必再要她死了还要背上祸国殃民的无辜罪名?
皇帝看也不看他,起身走到他的身前,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威北候,朕宣召你来,不是为了听你的劝谏的,朕意已决,谁也别想阻拦!朕只是要向你拿一样东西。”
威北候感受到了皇帝的冷意,这才真正想起来,这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掌握全天下人生死的天子。
“皇上请说。”他闭了闭眼。
“成欢生前常常挂在裙边的如意结。”
西北军营,士兵正在进行晨练。
队伍里一个身穿普通士兵战袍的年轻人格外显眼。
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一看就是有功夫根底的。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前来巡视的主帅问身边的参将。
参将瞟了一眼,只见晨光照耀下,年轻人脸上正渗着亮闪闪的汗珠,身姿矫健,动作娴熟,无端地就跟其他人有些不同,身上虽然杀气不足,但是凌厉的气势并不输老兵。
“那是京城威北候府的世子,前些日子刚来军中的。”
主帅摸了摸下巴,觉得惊奇:“威北候世子?听说孝元皇后的兄长对皇帝大不敬被贬出京城了,竟然来了咱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