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惠宁今天着实被成德帝的怒火吓到了,多年的恩宠让她几乎忘了自己的皇兄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她的兄长。
而且他们还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楚惠宁愣愣的点头,由着段嬷嬷扶着她上了马车,离宫。
承乾宫里,胡潜叫来宫女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重新给成德帝上了一杯茶。
“皇上消消气,惠宁公主刚从宁州回京,路途遥远难免对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知道的晚些,安郡王又是公主的命根子,难免一时气恼说错了话。”胡潜笑着安劝道。
成德帝端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轻轻的瞥了他一眼:“你收了她的好处这么替她说话?”
实在是太气人了。
他的儿子,千哄万骗的带回京城,自己连句重话都不舍得骂,今天居然被楚惠宁这么诋毁,这么些年对她宽容,真的以为他是只软柿子任她捏扁搓圆了?
胡潜唉哟一声,立即惶恐的跪下道:“皇上明鉴,奴才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才不是替惠宁公主说话,奴才是心疼皇上为了不值当的人把自己的身子气坏喽。”
成德帝伸腿,轻轻的踢了他一脚:“起来,膝盖骨硬了是不是?”
打小就伺候自己的太监,成德帝还能不信任胡潜?
只是心里火气太大,忍不住就要发泄一下。
胡潜连忙顺竿子爬着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奴才就知道皇上心疼奴才,不舍得让奴才跪呢。”
成德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桌案前。
胡潜见他热笔,立即小跑着过去,替成德帝磨墨。
“皇上,您这是要批奏折?”
“不批,郑文武仗着是公主儿子实在太过嚣张,朕得好好严惩一番,否真他当真以为自己能在京城称霸了。”
成德帝咬牙道。
胡潜不再说话,默默的研磨。
有些话,皇上可以说,但他不能回应。
皇上这会再怎么生惠宁公主的气,惠宁公主也皇家的公主,他一个奴才要是回应了,那就是以下犯上。
何况伺候皇上这么多年,胡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
很快,成德帝写好一张圣旨,搁下笔,盖上玉玺,然后扔给了胡潜,面色微沉的道:“去公主府传朕的旨意,郑文武以下犯上冲撞八皇子罪不可恕,念其重伤在身朕饶他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褫夺郡王封号,待伤好后仗责五十大板以敬效尤。”
胡潜慌张的兜住那张明黄的圣旨,听到皇帝这话心中也不免得一怔。
这就褫夺封号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成德帝拍着桌子吼道。
胡潜连忙躬身走了。
出了承乾宫,他的徒弟胡亮便小跑着过来:“师父,您做什么去?”
胡潜斜眼昵了他一眼,扬了扬手里的圣旨:“长眼没,还不快给我准备轿子去。”
“诶,徒儿这就去。”
小亮子立即颠颠的去安排了。
很快轿子停在宫门口,胡潜上了轿,身后跟着数十名御林军,小亮子随行在轿子旁,隔着轿子悄声问:“师父,先是八殿下府里的邓总管进宫,再是惠宁公主怒气腾腾的来,这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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