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天，备冬的活还是照干。不过大家把精力都集中在做陶器上，这是每家都需要及缺的，也要花大量人力来做。由于制陶这项工作很重要，要做的东西又多，需要人手和体力，因为做好陶器后还要晾干才能烧制，为了赶时间，所有人都在这件事上忙活，于是关于做炕的事就给往后推延了，连做家具都得等着。

    其实之前几天他们不光只是拉泥巴回来就完事了，还要把拉回来的泥块敲打粉碎，要像面粉那样才行，和泥是用脚踩，连踩好几天，一点工序都不能省，不然做出来的东西怕会漏水开裂什么的。

    制陶是件细致活，需要技巧，拉坯、抹平一样都不能马虎，这也是手艺。所有的陶器都由雷恩夫妇制作，工作量不小，连卡伊也只能和大家一样打下手。或者帮着转转盘，或者帮拿做好的陶丕去晾干，总之都没有闲下来的。连带烧制，所有人一起用了七八天才完成，这还是为了赶时间缩短了一些工序。

    最后，韦辛雅分得了一个能架在火上炖菜的锅、一个汤盆、四个深盘子、一个水罐、四个杯子、四个陶制的勺子、四个储物罐和一个水缸，这是按家庭分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罐子酒缸，就等装了做好的果酱和酒还有其他可以储存的食物才开始分配。看起来是那种古欧洲风格的样式非常古朴，有些简单粗糙的感觉，质地不算很好，没有上釉，摸上去一片磨砂的感觉，勉强能用。

    接下来，大家利用空余的时间在雷恩家的屋子外面试着做了一个小炕，发现确实像韦辛雅说的那样是暖的，不过大概是技术原因总是出些小问题。比如：温度不平均，总是前面很烫后面很凉；要不就是热的时间不够，需要烧很多次火。于是几个男人又花了很长的时间修改，建好的炕被拆了又重建，直到有一天早上大家起来摸了一下床面发现还是温暖的，众人不住地欢呼，这代表他们能靠着这东西安全地度过寒冷的冬天。

    面对大家不断的感谢和夸奖，韦辛雅有些心虚。其实关于炕，她只是告诉他们有这么一回事大概是怎么样的，而且还不完全，后面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剩下的就都是路易兄弟、雷恩和老波切特在做，研究改进的也是他们。而韦辛雅完全没有参与其中，连炉子里的烟是怎么进炕里面的都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大家决定庆祝，波切特和雷恩特在砍柴的时候特地弄了只野兔回来。大家都很兴奋，孩子们也很高兴，韦辛雅也是，都吃了差不多两个月面包了，早就吃怕了，终于能换点口味了。其实，男人们去砍柴的时候是可以弄点小动物回来的，不过大家都忙着备冬，为那点小肉太花时间了，又不是没有吃的，犯不着为这个花时间。今天不同，今天是为了庆祝。

    饿着肚子等待美食是一件令人期待又有些残忍的事，因为只有一只兔子，于是要把它切碎了放在新做的炖锅里炖，又加了波切特夫人今天特地找的几样不知名的野菜和蘑菇，这里每个人脸上都透着欢喜，眼睛放着光盯着锅子里面的动静，主勺的波切特夫人搅动锅里的汤的动作优美得像舞蹈一样。

    主厨大人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从后面拿了几个水果利落地削成小块以优美的弧度落进炖肉的锅里，再拿起一个面包一点一点的撕下去然后用木勺慢慢搅动。慢慢的炖锅里响起咕嘟咕嘟的美妙声音，那是食物被烹调的美妙声音。

    韦辛雅却吓呆了，她刚刚看到了什么？谁告诉她为什么面包还要二次下锅，还是水煮的？等波切特夫人宣布开饭的时候，从头看到尾的韦辛雅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那黏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明明该是一碗美味的肉汤加几块鲜美的肉骨头怎么变成了浆糊一样的东西？连青菜叶子都炖得稀烂，啊！她好像听见了那些可爱的兔子哭泣的声音。

    波切特夫人从炖锅里舀一坨炖肉啪的一下盛在盘子里带着虔诚的目光双手递给她：“亲爱的韦辛雅小姐，虽然你不是尊贵的魔法师，但是你却教会了我们战胜寒冷的魔法。我代表我们乔治亚郡的所有人感谢你！”

    所有人都微笑着骄傲地看着韦辛雅，韦辛雅觉得自己压力很大，硬着头皮接下盘子。“我其实没做什么，这是大家的努力。”……

    “呵呵，你太谦虚了。”然后看着大人小孩们期待的眼光宣布：“好了，小伙子们，开饭了！”

    一阵欢呼后，大的小的全都端好盘子抢着去盛炖肉，就怕自己没有得吃。

    对于面包，那是他们日常的主食，波切特夫人这帮人没有任何不适应，但是也不妨碍他们来点小小的变化。比如在地里拔几根野葱切碎了撒在面包上，然后放在火上烤香。事实上韦辛雅也经常这么吃，还挺爱吃，但是没想到他们是这么炖肉的。

    她默默地在心里流泪，忍着恶心把东西吃完，原来西餐不光是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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