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私下议论纷纷,认为年轻一辈行事过于冲动,似乎忘了那句老话:树大好乘凉,日后若逢难事,没了吴家这棵大树,又该何处寻觅荫庇?
吴家人虽对冉禾的决定有所预感,但当真真切切面对那份白纸黑字的断亲书时,心头仍旧五味杂陈。
他们暗自揣摩,冉禾哪里来的勇气和信心。
认定没有吴家的庇护,她和孩子们依然能在这世间安然生活,甚至可能活得更好?
这番行径,仿佛将吴家视作避之不及的瘟疫,非但要分家,更要彻底划下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吴有年的脸色一时变得复杂,作为一家之主。
竟由儿媳主动提出断亲,这份尴尬和耻辱让他难以承受,往后恐怕要成为乡里邻间茶余饭后的笑谈。
他假意接过断亲书,故作姿态地浏览一番,然后才提高嗓音宣布:“这份断亲文书中所述,仅限于冉禾与她的子女与吴家再无瓜葛,至于阿诩,他始终流淌着吴家的血,自然不在此列。”
众人恍然,吴诩作为族中少有的才俊,怎能轻易割舍?
如此看来,只是冉禾母子三人断绝关系,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然而,村长的面容上悄然掠过一抹不悦,似乎担心此事张扬出去。
会影响到自己治村的名声,显得连处理这种家务事的能力都不具备。
冉禾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如同她此刻的决心:“是的!”
村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吴家今日上演的这一出好戏,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既如此坚决,我也不再多言。分家后,你带着孩子去后山那间久无人烟的茅草屋暂住吧!”
原想着给冉禾留些情面,让她住在村中稍为便利之处,然而冉禾的态度让他索性做出了这个决定,将她安排到那远离人烟的地方。
殊不知,这偏僻之处却正是冉禾所求,远离喧嚣,她的计划才能更隐秘地展开。
断亲书上,指纹如同烙印,清晰可见,它不仅是一个印记。
更是斩断过往的利剑,宣告着从今往后,她与吴家的一切情分皆化为乌有!
当村长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人群却没有立刻散去。
他们怀着各异的心情,等待着观看冉禾如何黯然离场。
“好啦,分都分了,还愣着干什么?快收拾你的破烂玩意儿,给我滚远点!我警告你,吴家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针、一丝线,你也别想带走!”
吴母盯着被搬离的粮食,眼中满是怒火。
恨不得将所有的怨气一股脑儿发泄到冉禾身上。
冉禾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内空荡,仅有几件最基本的日常用品散落其间,显得格外寂寥。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反问道:“何婶以为,吴家之内,可还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值得我这般费尽心思带走?”
此言一出,如同利箭穿心,直击吴母的自尊与威严,那被刻意拉长的“婶”字,无疑是对其地位的挑战与嘲讽。
而这一切的源头,竟是因为两只无辜的兔子,显得如此荒唐而又不可思议。
对,那两只兔子呢?早知如此,真该请村长也为它们做个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