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跟着那男人到了一个胡同,周子说他是在这里消失的。我们提议撤退,但他非要进去。鑫哥,我不说谎,我们都拦过他,但没拦住。他……想立功,于是就摸了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了他十分钟,不,有十五分钟,但他一直没出来。”
“对。他说他遇到事情会喊会叫,然后让我们去救他,但我们没听到任何声音。”小偷越说底气越不足,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然后……然后,我们遇到了一个工人,他想抓住我们,但我们趁他不注意跑了出来!鑫哥,你没看到他们追出来吗?!”
鑫哥看到了,那也就是说,周子已经被抓住了?他不敢相信,不想承认,但是……却也无法左右事实。他终于回过头,来回看着小豪和小偷,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们没……没骗我,对吗?”
“我们不会拿命开玩笑的,鑫哥。”小豪认真地说。
“那好,那好。”鑫哥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颤抖。他说:“听着,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能说出去,懂……懂吗?”
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缓了一会,鑫哥重新启动面包车,跟着一辆出租车缓缓驶入街道,融入车流。
回去的路上,他们一路无话。鑫哥给小豆找了一家私人诊所包扎伤口,然后他们就回到院子,一直等着。
鑫哥和二哥在屋子里低声商量着什么,三个孩子互相依靠着待在外面。他们不知道里面会商量出什么结果,也不知道那两个大孩子会如何应对这种事情。
鑫哥会将这件事上报给胖爷吗?胖爷会想办法去找周子吗?答案似乎已在无情的沉默中明了了。
简单点来说,想象大壮之前的命运,他们就明白了。他们只是棋子,有用就被利用,无用就会被舍弃,没人会关注更多。
小豆整晚都在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甚至开始恐惧未来的路,但也害怕再次无依无靠。
小豪正想安慰他,鑫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招呼小豆,小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跑了过去,刚才还挂着恐惧和犹豫的脸上再次勉强挤出了一丝谄媚的笑容。
“说你是老好人吧,你还不信。”小偷鄙视道。
小豪没做回应。
……
第三天,他们才终于得到了周子的消息,还是通过二哥。他在外面鬼混了一夜,然后丢了魂似得跑回来,告诉他们他找到周子了。
鑫哥立刻开车带他们过去。在码头岸边,他们看到一群人围挤在一起。几人想办法挤了进去,结果大惊失色。
他们看到一具和他们身材差不多的身体躺在阴湿的水泥地上,脸上盖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黑布。
从周边流淌的水流看,这身体显然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不久。
小偷只看了一眼,就垂着头跑开了。二哥捂住了小豆的嘴不让他大叫出来。
而鑫哥,他的脸则像那被海水浸泡过的身体一样惨白。
只有小豪最后仍留在人群中。
他们都确信这就是周子。小偷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他也注意到了,甚至小豆都注意到了。
怎么会注意不到呢?他们在一起相处好几个月了。但真的没有其他可能了吗?周子的命运就在这里凝固了吗?是谁下的杀手,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小豪握着拳头的手颤抖着。是愤怒吗?不只是;是恐惧吗?也不全是。是悲愤。
这就是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