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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灿烂中,十分清晰地看到,左边那人是老成阳侯,曾经的后军都督府左都督,汪允;右边那人则是老牌士族门阀的老定远侯,从一品右柱国,沈骞。两人皆是奉父辈命令,在血战上脱颖而出,辅助大邺太祖的一代功臣,当年叱咤风云的枭雄。即使老骥伏枥,仍然志在千里。
传闻,汪氏与沈氏的世代结仇,是由两人父辈而来,足足延续了四代。一个是从士族中的胜利者,一个是从寒门中的胜利者,想看不顺眼。
内里如何,谁都不知道。
“啧,沈骞和汪允,老得快进棺材的人了,精神还这么旺盛,”苏睆小声地在言溯耳边道,“传闻,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一直含饴弄孙,这回,太子次子的满月宴,居然两人纷纷出现,匪夷所思。”
跟在两位老者身后,是汪氏与沈氏的优秀子孙,以及旁支子侄。沈鼎是这一代定远侯,他平常在朝中极少发言,沉默内敛,既不针对也不赞扬任何人,却是坐了三年多的兵部尚书。汪允之子汪彬就熟多了,常常耀武扬威,此时,却恭恭敬敬站在汪允身后,像个乖乖儿子那样,安静地聆听汪允和沈骞两人的寒暄,不像是平常成阳侯的样子。
言溯就着流溢的火烛与爆裂的烟花的光束,仔仔细细观察华盖殿前,每个人的脸上的神色,一边回答的苏睆的问题,“近日,通政司受到几份关于朔漠军方的通报,称驻扎在西瑾边境的朔漠有动静。”
蔡佑嗯了一声,放下呯得津津有味的果酒,“西瑾离含山最近,若是朔漠一旦有动静,这功劳又是被陈家得去,靠军功起身汪氏与沈氏定是坐不住,想来分一杯羹。”
陈氏世代驻扎在银肃含山,蔡氏离他们就隔了一个省的距离,有什么动静,蔡佑自然知晓。
“原来如此,”苏睆虽无女儿家待字闺中的谨小慎微,了解京城世家宅院里的肮脏龌蹉,对边疆朝堂之事,还是知之甚微。摇摇头,“看来,今晚的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朝堂,权利,党争,皇权,后宫,夺嫡,世族,寒门,“嗯,这京城的戏,比阮方要好看得多。”言溯微笑道。
“沈氏近年来,杰出的嫡系是沈鼎的两个儿子,世子沈郭和次子沈邱,”蔡佑正色道,“不过可惜,沈氏真是太过低调,连带着两位嫡系在京城权贵圈子内,不是十分出彩。与之相对的,汪氏几位世家子,骑射文武倒是十分出众,其中以汪彬次子汪杳为最,世子汪旻次之。压过的可不止一个头。”
身为军武出身的世家子,蔡佑虽是个少年,却也是被祖父教导的西宁候世子。正经起来,不会落后任何人去。
“呵,次子为最,世子次之。”言溯低笑两声。
苏睆瞥了她一眼,“耳朵挺尖。”
“沈氏低调,手族同胞,汪氏张扬,却兄弟阋墙?”音调上扬,言溯低低道。
“的确,”蔡佑同样低声,传闻沈鼎痴情,膝下两儿一女,皆是其夫人所处,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庶子庶女,不过,沈氏家风向来如此。汪氏内纬比较混乱,那世子汪旻是原配所出,只有一子,生下后便去了,后头的继室膝下一儿一女,乃次子汪杳和肃郡王世子妃汪晖,其庶子庶女,我也不知道。”
蔡佑耸耸肩。
“你好像去翻人家的家谱,”言溯挑眉,“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