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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充媛最近身子有些不适,今天御医觉得怪异,按理说平常早该好了的,薛昭仪便命查了查杏充媛的膳食,哪知一查就出了问题,娘娘在忙,事关皇嗣,薛昭仪不敢妄动,便请了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一道,严审了上阳宫跟着杏充媛的宫人,最后才发现,竟然是皇上召来的那位江湖神医
心怀不轨,暗下毒手。”
皇后差点把一口茶直接喷去了青萝脸上。
岳齐川下毒手暗害杏充媛?
别的不说,他一个江湖郎中,毛还没长齐全呢,哪来的害人动机?
这种生搬硬套的理由,必须得是白行远命人栽的赃,摆明了是知道自己看重皇嗣,从这上面下手,自己宁可错抓一万不可放过一个,想抓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那位江湖神医呢。”不过白行远会有这种怀疑,皇后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原始的赃不仅是在她的默许下,甚至还是在她自己的推动下,活生生扣在岳齐川脑袋上的。若是她现在出言保下两人,自己和白行远就算是彻底生隙了。
施尉既然能够把两只的真实身份查出来,他若没说这俩和西厂有关联,那就必然不会有。
有皇上的锻炼,皇后的脸色还不至于一惊一乍,青萝也就只当白行远此举是皇后授意,特意还把事情描述得详实了一些。
“今天德妃娘娘一查出来谋害皇嗣与那位江湖神医有关,便下令拿人,因那位神医的药童武艺高强,然后白大人就亲自领人进来了,岳神医没武功,也没分辨,那位药童本还在和几位侍卫缠斗,后来岳神医说了句清者自清,也就罢手了,白大人把两人都押走了,连刑部都没去,直接押去了东厂。”
皇后:“……”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省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白大人呢?”能让青扇来回话,纵然白行远是先斩后奏,毕竟皇嗣事出紧急,自己也没办法治他个僭越之罪。
青萝瞄了一眼一边在书桌上咕咕哝哝表达自己强烈不满,一边又已经尖着耳朵往这边听墙角的散发着浓厚怨气的皇上,声音越发轻了。
“就在外间候旨,娘娘要宣么。”
皇后几乎是磨着牙说的宣。
玩嘛,要玩就玩大发的,左不过皇上也在这儿,人是曹大人弄来的不错,但进上阳宫是皇上亲口下的旨,难道白行远还能说皇上自己要害自己的儿子么?
青萝颇有难色的又看了一眼皇上。
皇后特意提了提声音,刚好能让皇上听清楚。
“事关皇嗣,兹事体大,难道皇上不能听?”
还在磨磨唧唧死活不肯翻卷宗的皇上,眼睛噌的一下就给亮了,目光灼灼的和皇后一道,盯住青萝。
“你说皇嗣什么?”
一贯淡定的青萝,差点也和青扇一样,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是擅长给各位大人传话,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皇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货色啊!
皇后笑眯眯的冲青扇点了点头,让她只管把白行远领进来,又站起来冲皇上行礼。
“回皇上,白大人有要事求见,事关皇嗣,兹事体大,臣妾不能做主,还请皇上定夺。”
只要皇上不看字,让他干什么都行,皇后话音还没落,皇上就甩了卷宗,大马金往椅子里一倒,冲着还杵在当地不动弹的青萝豪情万丈的挥了挥手。
“那就传啊。”
于是,当白大人一如往常进入书房时,除了皇后之外,居然还看到了除了偷考题就从来没有在书房出现过的皇上,顿时就给楞了。
“微臣给皇……上,皇后请安。”
从来都是说皇后,陡然之间要加个皇上,白行远自己都觉得,说得可别扭。
皇后不吭声,皇上便大喇喇的跷了个二郎腿,随手摸了手边上的砚台,拿起来就是一拍。
顿时被溅了一手的墨汁。
“说吧,皇嗣怎么了。”
皇后:“……”
如果她没猜错,皇上这个动作,十有*,在民间,叫做县太爷审偷鸡案之前,先拍一回惊堂木给自己壮胆。
白行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皇后,后者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皇上关心京试,今日特来书房批阅卷宗。”
白行远顿时就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条。
从来皇后都是押着皇上在凤仪宫里背朱批,怎么这一回就换到了书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