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前还当只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但私下里与昭明长公主见过几面,哪知谢则宁也是一样的想法。
只不过苦于并无证据,太医也查验不出什么不妥来,皇上又一贯身强体健,没什么大病小灾,说是掉包,有皇后看得这么死,总也不可能。
更何况皇后也没必要去掉包自己的夫君,若是想篡权,这些年早能动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臣弟刚回京不久,便已觉奇怪,皇兄行为与当日做太子之时,大不一样,皇嫂日日陪伴皇兄身边,难道竟半点疑心也没有?”
皇后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总拿着犯上僭越一个罪状,说的久了也便腻了。
何况人谢慎行句句说的都是事实。
何止是行为大不一样,别说从前那些小儿女之事,皇上竟连那一点子情意似乎都一并忘了。
要说不怀疑,那简直就是骗鬼,皇后自己都不信。
但已经是这样了,即便是证明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个是冒牌货,又能怎么样?
满世界的找皇上?
找到了还好说,万一找不到呢?
顺理成章继位的人一定是谢慎行,到时候别说自己这个中宫要易主,大概还要牵连上涂家满门。
还是说谢慎行打算赏自己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后?
到时候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皇后为谋夺皇权竟胆大包天将真正的皇上杀害,再指使这个冒牌货冒充皇上,好达到皇后染指朝政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多好,连赐白绫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现在皇上是假的?王爷可有证据?”皇后转念头也不过是那么一瞬的事,稍稍怔了一下,几乎是迅速往后退了半步。
“此事事关江山,王爷切勿胡说,昭明长公主前些日子才在宫中陪伴圣驾,皇上是真是假,长公主便可证明,太医亦可证明皇上龙体康健,绝无异样,何况还有朝中众臣,难道大家都是瞎子不成?王爷口口声声说对江山并无觊觎,如此污蔑皇上,该当何罪?”
皇后提了声调,语气又严厉,青扇立刻就领着一堆的宫女太监窜了出来,迅捷无比的在皇后身后站成双列。
谢慎行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三步,恭恭敬敬跪去了地上。
“皇嫂息怒,臣弟对皇兄忠心可鉴,不过臣弟妄议皇兄,还请皇嫂责罚。”
可惜了。
只差一点点,又是只差一点点。
若皇后不这么快把人召来,只差那么几句,就能把话说清了。
好不容易才能回京,他才不会再回那穷乡僻壤之所,守着边陲寒风又过三年。
替她守江山也就罢了,他凭什么要替一个冒牌货的皇兄来守着本来就不属于他的天下?
“王爷素来守礼,本宫念王爷初犯,不便深责,本该罚俸三月,但现下就要过年了,便罚停俸禄一月吧。”
这些话没人听到,就算是听到了,皇后都打算把人灭口。
就算是罚,理由也只能含糊带过,自然也不能罚得太重。
谢慎行恭恭敬敬给个皇后低头行礼。
“臣弟谢过皇嫂。”
皇后冷着张脸,点了点头。
“只怕皇上醒了要找王爷,王爷别让皇上等久了才是。”
然后也没等谢慎行应声,自己带着青扇便撤了。
“王爷什么时候进宫的,本宫竟然不知道?”
即便是皇上召入宫,皇后在后宫里也难得碰到谢慎行一次。
毕竟男女有别,即算是名义上的亲眷,也得避嫌。
便是碰到了,皇后身边也总是跟着一大堆子的人,绝不落单。
这回竟然还给谢慎行逮着了个独处的机会?
皇后走得快,青扇跟在皇后身侧几乎是一路小跑。
“皇上午膳时想起来,便召了王爷入宫,大概是王爷入宫后皇上又把这事儿给忘了,王爷等得久了,便来御花园里散散。”
皇后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闷着头往回走,直到回了凤仪宫,又命青扇关了门,才慢慢坐了下来。
“青扇,你跟着本宫也快十多年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算自己今天是心血来潮跑去的御花园,皇上是偶然为之把谢慎行召进了宫里,但谢慎行奉旨入宫极少会跑来御花园里散心,更遑论遇到自己。
那些个小宫女,一举一动青扇都能看得到,谅她们也没那么大胆子敢透露皇后的行踪。
青萝这会儿大概还在书房整理奏章,即算是能知道自己去了御花园,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会跑去哪儿。
能知道自己会在御花园什么地方,又能抽出空来给谢慎行递消息的人,便只剩青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