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青萝不在凤仪宫中伺候,你便这般殷勤把本宫行踪告诉王爷么?”
白行远不说,并不代表东厂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总念着从前情分,不愿先与白行远开这个口。
青扇利索的把脑袋磕去了地上。
“青萝虽不在凤仪宫,但她未必就不能传消息,奴婢替娘娘守着后宫,实在不知消息如何走漏,今日王爷入宫是皇上一时兴起召来的,奴婢又如何未卜先知,能提前知会王爷娘娘会去御花园?奴婢失察是奴婢过失,但若说奴婢对娘娘不忠,奴婢万万不敢认罪。”
皇后盯着青扇,一时只觉得有些失神。
“奴婢日日只在凤仪宫,便是书房也极少踏足,如何能与王爷传递消息,倒是青萝,平日出入凤仪宫中,又能出入书房,若是趁机与王爷传些什么,总比奴婢容易,娘娘为何只疑奴婢,不疑青萝?”
皇后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身子微微前倾,虚托一把青扇,示意她起身。
“你疑心青萝?”
青扇斩钉截铁的跪在地上,用力点了点头。
“既然娘娘问了,奴婢也不敢不回,实在青萝最近可疑,近日连凤仪宫都不常待,总在书房伺候,奴婢总觉得不对,便曾偷偷派小宫女跟着,哪知道那小宫女竟然听到青萝半夜与侍卫私下见面,可他们具体谈了些甚么,小宫女怕被发现,没敢挨近,也便没有听到,奴婢想着与青萝素日姐妹情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总归没有实据,便没与娘娘回。”
皇后皱起眉头,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
“那个小宫女呢?”
青扇几乎是立刻接了下去。
“此刻便在偏殿伺候,娘娘若要传召,奴婢这便替娘娘召她来。”
皇后微微颔首,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妥,若照你所说,那小宫女也不过是撞见了青萝与侍卫私会,虽说于宫规不合,但到底也没到私传消息的大逆之罪,本宫现在问了,不过打草惊蛇。”
于是青扇神色愈发担忧,一脸忧国忧民的表情,颇觉关怀的看着皇后。
“那娘娘打算……”
皇后一手撑着额头,又摆了摆手。
“本宫最初只是疑心身边人有问题,你和青萝都是跟着本宫最久的,一时问得有些急了,你既然已经怀疑,那边让那位小宫女继续跟着青萝,记住一条,本宫一定要看到人赃并获。”
青扇麻溜的点头应是,本还想说上一大篇表忠心的话,又看着皇后脸色着实不佳,便精乖的告退了。
“本宫知道你在,出来吧。”
皇后一直等着青扇屏退所有宫人,自己又亲自掩上门撤了,才轻轻叹了口气,连房梁都懒得看了。
不是施尉就是宋桥,这么些天日日都在后宫里晃悠,又能直接进寝宫回话的,便只有这两只了。
于是终于换了黑袍的宋大人,便飘飘然从房梁上蹦了下来,跪去了皇后身前。
皇后兴致缺缺的抬眼瞥了一眼穿着新官袍的宋桥。
“听见了?”
宋桥低声应了个是。
“依你说,几天之后本宫会收到青萝私传消息的铁证?”
皇后连额头都不想揉了,就那么拿手撑着下巴,整个人歪在椅子里。
宋桥颇觉为难的想了想,沉吟半刻,终于勉强在心里估了个日子。
“十天。”
顿了顿,到底觉得不妥,便又添了两个字。
“左右。”
皇后便又是一声长叹。
“什么时候发现的端倪。”
从前有章炎做掩护,东厂发现不了实属正常。
后来白行远忙着和宋桥掐章炎,青扇又是一贯替皇后在后宫行走,便也隐蔽。
这会儿宋桥为了找出潜伏在凤仪宫里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刺客,天天蹲点。
闹刺客这种事情皇后瞒得一丝不透,东厂出的又尽是些精锐暗卫,口风一个赛一个的严,青扇自然不能知道。
这种时候若是要和谢慎行传消息,东厂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大人怀疑过,微臣今日亲见,青扇。”
宋桥话音刚落,皇后便跟着一声冷笑。
果然是跟在自己身边久了的,还知道事先捏造点证据来嫁祸江东。
只可惜,功夫还是下少了。
“断了她和王爷的联系,本宫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个姐妹情深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