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王爷不便久留。”
谢慎行好不容易看上去相当慈和的脸色瞬间又变黑了。
“你以为皇兄还会来探你的病么?你觉得皇兄还记得你么?这些天他身边换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想到过你还在生病!”
顿了顿,谢慎行一脸痛心的掷地有声下了结论。
“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虽然说皇后晕着的这几天,皇兄也的确是跑来想要看视皇后。
但奈何先前前科太过于劣迹斑斑,压根啊是连凤仪宫的大门都没的进。
都不用暗卫出马,青箩也不需要露面,所有太医一见皇上立刻会集体颤巍巍的跪去宫门口,磕头痛陈皇后身体虚弱不宜打扰。
更何况谢慎行总觉得,皇上去看视,与其说是愧疚,不如说是自己没法收场善后的心虚。
不和皇后说也罢。
皇后觉得,在经历了施尉现身做法的一针见血后,谢慎行这点刺激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那才是血淋淋的真相啊!
“本宫知道。”
皇后的反应太过于平静,以至于谢慎行一口气没换得上来,差点没被活活噎死。
“你宁可待在他身边,哪怕他根本看不到你,也不愿意看我一眼么?”
在经历了长久的沉默后,谢慎行终于小爆发了一下。”
“从小便是这样,若真是皇兄我也认,若他对你好我也认,可现在又算什么?”
皇后沉默半晌,最后只是轻轻说了一声王爷僭越了。
她也是这样,谢慎行也是这样,很多话,很多事,都不能宣诸于口。
大概谢慎行今天说这些,想必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在一切都还不能掌控的情况下,贸贸然就把真心掏出来。
“也罢,从来便是这样。”谢慎行便又重新盯着皇后看了半晌,直到门口叩门声轻轻响起,才默然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若是可以,本王真希望这个年快些过完。”
皇后微微欠身,支起身子,等到谢慎行快走到门口时才慢慢开口。
“若王爷这么说,本宫很期待。”
沉重的宫门被缓慢打开一条细缝,一身黑衣甚至把脸捂得看不出男女的人站在门外,谢慎行原本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黑衣恰巧打算伸手来接。
听得皇后开口,谢慎行几乎是一脸惊诧得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回过头来,继而便是一脸狂喜,差点就要回身冲回皇后床边。
黑衣眼明手快一把捞住自家主子。
“来不及了王爷,我们拖不住宋桥多久了,快走。”
然后一把就把谢慎行甩上了他那原本就不算大的小肩膀。
匆忙之间谢慎行只来得及回头无声无息的冲皇后比了个口型。
当然,皇后不是施尉,也不是宋桥,更不是白行远,她既不会听风辨形也不会读心更不会读唇语啊摔!
现在是半夜好么半夜!
能借着月光看出来一个五官轮廓都算不错了我哪知道你说了什么?
皇后一脸无语的看着那位黑衣利索的替自己把门关好。
然后施尉那无孔不入的声音就那么怎么听怎么幽怨的响了起来。
“他说的是等我。”
皇后想掀桌。
自己的寝殿里到底是要藏几个人!
要不要下次干脆帮你们赐几个专属房梁啊!
“明年开春,谢慎行似乎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皇后并不打算把谢慎行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消息告知东厂。
若是没有她,东厂估计分分钟是被皇上玩死的节奏。
抛去家族责任与儿女情长来看,不得不说,施尉的确是提了一个最是兵不血刃的方法。
“你从一开始出现便说天卫职责是为保护皇上,只怕你是第一个例外。”
施尉默默摇了摇头。
“我是个意外,从来皇上只有一人,历任天子也没出现过身子坐龙椅,魂魄不知道跑哪儿去的先例,天卫保护皇上这是不错,可皇后说说,我到底该保护哪一个皇上?”
皇后:“……”
虽然说这么说也有道理,但这也能不是你消极怠工妄图改朝换代的理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