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遇到难题,真是稀奇事。”萧夺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一样。
兰姨没好气地横了萧夺一眼:“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会遇到难题了,利用刀鞘,如我所愿钓出了文菁,她肯高价拍下,可这接下来我是不是该与她正面接触一下……我还在犹豫。”
“兰姨,您不会是想要坐山观虎斗吧?想看看魏婕和文菁谁能赢得翁岳天的心吗?您就不怕两个女人两败俱伤吗……唉,要是翁岳天以后知道您这么淡定地在一边看戏,真不知会做何感想。”萧夺语气轻松,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瞄着兰姨的脸色,难得看见兰姨皱眉头很伤脑筋的表情,他才像是个看好戏的。
兰姨很快就恢复常态,岔开了话题,眼神柔和了下来:“萧夺,真是麻烦你了,大半夜的还充当我的司机,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做的。”中年美妇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亲切,成熟沉稳的声音有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话萧夺可不爱听,镜片后的两条眉毛蹙了蹙:“兰姨,您怎么比以前还更客气了,陪您守在这里是我的荣幸,别说是这点小事,就算是兰姨叫我上刀山下油锅都没有关系的,您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这辈子无以为报……”萧夺素来冷静精明,喜怒不形于色,能让他这么感xing,十分罕见。
“萧夺,你又来了,赶紧打住,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以后别再提起,再提的话,小心兰姨揍你!”中年美妇明眸一瞪,笑骂的样子让人感觉眼前一亮,这才是真正的美丽女人,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依然如傲霜的寒梅,越磨砺越有风范。
萧夺很少见兰姨开玩笑,不禁心情也更畅快了几分,只有在兰姨面前,萧夺才会卸下他平时伪装的面具。
车子一路跟着翁岳天到了医院,为了避免被他发现,兰姨和萧夺没有再跟进去了。
翁岳天急匆匆感到特护病房,陶勋也在。魏婕的干妈陈月梅面色苍白地站在病床前,看样子是哭过了。
魏婕此刻的惨状,连翁岳天都不禁感到几分心颤……
魏婕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病床,嘴巴里塞着一块破布,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两眼直往上翻,两只手上全是血,被自己的指甲嵌进肉里所至。即使她被绑着,仍然看得出她在不停地抽搐,挣扎……如果不这么绑着,她也许早就会因发狂而伤害到其他人。
魏婕只差那么一丝丝就可以昏过去,但偏偏她的意识里就是保留着这一丝的清醒,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万蚁噬心的痛苦。五年前圣诞夜她发病那一次,是有人故意不给她解药,以此来惩罚她办事不力,而今天,魏婕之所以会危在旦夕,也是因为她迟迟没有得到关于文启华宝库的消息,所以她没拿到解药。梅有天魏。
那一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意图很明显,他们没有耐心再等,如果魏婕能熬过去不死,他们依然会再利用她,如果她死了,他们丝毫不会觉得可惜,只会选择另外的途径来得到文启华宝藏的消息,尽管那会十分冒险,但至少比继续拖着没进展要好。
陶勋望着翁岳天,清俊面孔上布满了凝重之色,朝他摇摇头,意思是魏婕的情况很不乐观。
陈月梅一把抓住翁岳天的胳膊,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哽咽:“岳天……我们该怎么办……魏婕她,恐怕是熬不下去了。”。
翁岳天剑眉深锁,心情沉重,轻轻拍着陈月梅的肩膀以示安慰。抬眸看向这病床上的女人,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抽搐得厉害了,这不是因为情况好转,而是她连抽搐这动作都不能再有了,她整个筋脉都陷入僵硬的状态,毒素控制了她的身体,占据了她的躯壳。
“魏婕,魏婕……”翁岳天试着喊了几声。或许是因为他对魏婕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她喉咙了发出了低低的呜咽,算是在回应他了。
陈月梅一边抽噎一边问翁岳天:“我们到底要不要给魏婕注射那个疫苗呢……医生说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如果……如果疫苗不起作用,魏婕她就会……就会……”最后那个“死”字,陈月梅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已是年过五十的人了近几年身体也不是很好,即使抓着翁岳天的胳膊,她也浑身在发抖,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陶勋在一旁轻声提醒:“你们商量一下,如果同意注射的话,我就去准备,最好是尽快有个结果,她最多还能支撑半小时。一旦毒素侵入她的大脑,就算是神仙都救不回了。”
陈月梅差点昏过去,身子晃了晃,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如果再失去魏婕,她会更受不住……
翁岳天没有立刻回答陶勋,深幽的眸子里充盈着痛惜之色,紧抿着薄唇,俊脸阴沉,伸出手,将魏婕嵌进掌心的手指慢慢掰出来……深色凝固的血块,触目惊心,犹如一道刀子划过翁岳天的心上。
他不知道魏婕究竟有多痛,但只需要想象一下,这种疼痛能活活把人痛死……那该是怎样的恐怖。
他心底涌起无比复杂的情绪……这是他的初恋,是他第一个女朋友,在她身上,他曾体会到了动人的温暖,真挚的爱情,如果不是那一年她去太阳国旅游遇到海难,一别就是几年,或许,他和她,早就结婚了,也就不会有后来跟文菁之间那一段。
魏婕对于翁岳天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就好比是女人不会忘记夺去自己初夜的男人,而男人当然也会有这方面的情结,那不是爱与不爱能说得清楚的。
让他置之不理,他做不到。魏婕并没有对不起他,没有害过他,除了他之外,没有跟任何男人传过绯闻,他一直都知道她爱着他,这么多年来从没变过。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明知道她命在旦夕,他难道可以不闻不问吗?如果他真的做得到这样,他就真不是人了,而是一个冷血动物。这是他的立场,他也不奢望谁能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月梅心急如焚,催促翁岳天好几次,他终于有了反应。
“伯母,还是问魏婕吧,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翁岳天眼见魏婕如此受罪,心也跟着在疼,他不会替她做选择,因为这种痛苦实在太可怕了,她活着就还要受这样的罪,解药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能救她,救不到就只有死路一条。
陈月梅一呆,随即明白了翁岳天的意思,想想也对,受罪的是魏婕,如果她没有想活下去,救她也等于是害了她。
陈月梅心如刀绞,低下头在魏婕耳边说:“女儿啊……你告诉我们,想不想注射疫苗?如果你想……医生就给你注射,但是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如果你……如果你不想再活受罪……那……干妈也不强留你了……”
“魏婕,如果你不想注射就什么都不要表示,如果你想注射,就再握一下拳头。”翁岳天已经将魏婕那两只血肉模糊的手松开,他这么一说,陈月梅和陶勋都紧张地看向魏婕的手。
魏婕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气若游丝,但是出于生存的本能,她在听见了陈月梅和翁岳天的话之后,奇迹般地,在她这具被速度侵占的身体里,她似乎能感到隐藏在血肉里那仅剩的一点微弱得可怜的力气,实际上这就是求生的意志,是她不想死,是翁岳天的声音激励了她,她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就在身边,她不能死去,她拥有那么多的财富,她有这么一个让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必须要好好活着,弥补她曾经那些不幸,她必须要让那个曾想对她下毒手的女人看看,只有她才可以成为翁岳天的妻子!
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怨毒,太多的爱意,一齐冲撞在魏婕的脑海里,她原本已经不能支配自己的意识了,可是,这些情绪所汇聚成的力量是无穷的,使得她终于能动一动自己的手……
“她的手……动了!”陈月份哭喊着,嘶哑的声音令人心碎。
是的,翁岳天和陶勋也都看到了,魏婕确实做了“握拳”的动作,虽然她根本就没有真的握紧,但手指弯曲的弧度足以表达她的意思了。
“医生……医生你快……快给她注射疫苗啊,医生!”陈月梅的脸色比魏婕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一股坚强的意志在支撑着,她早就倒下了。
陶勋不敢怠慢,赶紧出了病房,他去拿解药了。那东西是必须保存在一定的温度下,如果在超过了5摄氏度的环境下放置二十分钟,那解药都会失去作用。
十分钟后,陶勋他回来,魏婕已经彻底昏厥过去。
陶勋手里那针筒里的液体与魏婕以前注射过的解药看上去是差不多的眼色,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针筒里的液体隐隐泛着一点紫光,很细很细,被蓝色的光盖过了。这或者就是为什么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救魏婕,而只有十分之一。相比起真正的解药还是有差距的,说明其中有什么成分没有精准……
液体缓缓推入魏婕的静脉,陶勋额头上出现了细汗……谁都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如果不行,魏婕就死在他手里了。
陶勋只觉得背脊发寒,当医生八年了,很少像现在这么紧张到手都有点抖……但他毕竟是足够专业,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全神贯注地集中精力为魏婕注射。
跟黄瓜一样粗的针筒里盛满了液体,一点一点流进魏婕的身体,直到注射完,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很有可能永远醒不来,就这么离开人世,也有可能因为这解药而苏醒,解除毒素……这是两种推测,但事实结果如何,只有等魏婕醒来才知道。
与此同时,文菁在公寓里辗转未眠,那半边枕头上,被子里,都是他的味道,耳边一声一声地回荡着他如同魔咒般的宣言:再给我剩一个孩子……不准再吃避孕药……
经过今天的事,文菁知道了五年前翁岳天是爱过她的,这对她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惊喜和满足,两情相悦的时间尽管是那么短暂,却足够她回味一生,至少她没有单相思,至少他曾想过要娶她……逝去的幸福,没能实现的幸福,好好安放在记忆里妥善保管着,这未尝不是另一种遗憾美。
现在他有他的生活,而她的生活将会是以小元宝为重点,没有男人爱,难道真的会死吗?哼哼……文菁使劲让自己扬起头,这样眼泪才不会又湿了枕边。
“我有宝贝儿子,我会是这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单身妈妈!”文菁一遍一遍催眠自己,将这个念头深深灌溉进脑子里,她要赶走这段时间的阴霾,要让阳光重新照射进心里,她就是一颗坚韧不拔的小草,逆境中茁壮成长,寒流里迎风轻舞。
文菁的想法值得称赞,很有骨气,只是,她不会知道,她吃下去的根本就不是避孕药,那是翁岳天忽悠她的,只不过是普通的维他命药片而已……
文菁睡不着,想给小元宝打电话,可是看看时间,太晚了,儿子一定在做着美梦……她哪里料得到,那小家伙非但没睡,还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着键盘。
小元宝“审问”过乾廷了,再加上他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很快就猜到了妈咪是在哪里上班。
“哼哼,混蛋爹地,敢欺负我妈咪,先接我一招!”小元宝白嫩嫩的手指敲下enter键,帅气可爱的小脸蛋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带着一点邪气的笑容,跟翁岳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元宝脑瓜里在开始想象翁岳天去公司上班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黑脸……
昏迷中的魏婕,在生死边缘徘徊,她仿佛感到整个人都在地狱的火焰里熊熊燃烧着,煎熬着。脑子里像放幻灯一样播着她最最不想回忆的画面……
十二年前的某一天,她和魏榛,拿着枪逼文启华在遗嘱上写明要把自己的财产都交给魏榛,然后再逼他朝自己开枪……
魏婕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在那不久前,她无意中偷听到了文启华跟律师的谈话,知道他想要立遗嘱,将他全部的财产都留给他的私生女,也就是文菁。魏婕无法接受这样的遗嘱,她不允许自己将来从公主变成一无所有,魏婕其实根本就不是文启华亲生的,但外界一直以为她是。当她觉得知道文启华将要立的遗嘱内容时,谋生了极端的想法,对他恨之入骨,刚好那时魏榛也有心要谋夺文启华的财产,所以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犯下了滔天罪行。
镜头一转,魏婕又看见了自己在太阳国旅行时遭遇海难那一刻……魏雅伦拉着她的手,后来故意松开了,如不是这样,她就不会被太阳国的邪恶组织所救,将细菌注入她的身体,让她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
魏婕唯一能感到温暖的就是翁岳天,她爱这个男人,她绝不能失去他,更不能死!
“岳天……岳天……岳天!”魏婕惊叫着他的名字醒来,入眼的是他熟悉的面孔。
“魏婕!女儿!”陈月梅从沙发上急忙走过来,抱着魏婕一阵痛苦。过这着她。
翁岳天的手被魏婕紧紧拽着,只得伸出另一只手去按了墙壁上的指示灯。不一会儿陶勋就来了,为魏婕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原本以为那解药发挥了作用,以为她身体里的毒清除了。但检查结果却发现,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这毒被压制在她的小腹,导致她肚子里多出一个肿块,会渐渐变硬变大,预计在几个月之后又会再次发作,那时会比昨晚更凶险,活下去的机率极小。
但也不排除在这几个月里,解药会得到最后的完善,那时就能真正救活她。她现在不过是多了几个月可活而已。
陈月梅回家休息去了,病房里只剩下翁岳天和魏婕。经过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魏婕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渴望着靠近他,渴望着他身上的温暖,抱着他的腰,窝在他臂弯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才能相信自己是真的活过来。
她惨白的脸色,气息微弱,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的安宁,耳边轻飘飘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魏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的毒,究竟是怎么染上的?你不要再说不知道,你该明白,那套说辞,我不信。”
他的语气很温柔,说出的话却让魏婕心惊胆战。他终于还是要打算问个清楚吗……魏婕的心思在瞬间转了千百回,立刻决定了自己该怎么做。
“岳天……我以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会嫌弃我……既然你知道我是在说谎,那我就坦白说了吧……我……我在遇到海难后,是被太阳国的人救了,可那些人……他们全是没人性的畜生,他们……给我注射了细菌。”魏婕人在发抖,声音哽咽,几乎难以为继,才说几句话就艰难地咳嗽起来。
翁岳天的身躯微微一震,太阳国的人?他想不到魏婕竟会有这样的遭遇,她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在那四年里遇到的不幸。翁岳天不由得心在揪紧……
“累就先别说了。”翁岳天的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很残忍,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而他还在揭伤疤。
“不……我要说……这些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魏婕一边大口呼吸着,一边在考虑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那些给我注射细菌的人,他们……是变态的……他们研究了很多种细菌……每天在不同的人身上做实验……我在那里,每天都能听见有人临死前的惨叫……那种死状太恐怖了……”魏婕不停在战栗,冒汗,惊恐的神情到是真的,她说的这些,确有其事。
翁岳天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想起了在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太阳国在侵华时期就存在的一只专门搞细菌研究的队伍,文菁应该就是落入那种魔掌了,这真是太惊悚太过骇人,一个女人是怎么熬过来的?翁岳天无法想象。
魏婕嘤嘤的哭诉着,断断续续地说:“他们控制了我……想让我为他们办事,所以只是注射了这一种细菌,让我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只在……特定的时间会发作……我没有完成任务,这次他们就不给我解药了,以后也不会再给,我想摆脱他们,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被他们利用……”这话可就是半真半假了,她为那些人办事的不止一件两件,全都是她的把柄,她这辈子都只能被控制着,但这一点,她不会让翁岳天知道。
翁岳天揽在魏婕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深眸里涌动着怒火,他也在自责,这些年来都忽略了魏婕,她原来活得这么痛苦,不仅只是身体上,精神上的创伤更是一生都难愈合。这些年,他都沉浸在对文菁的回忆里,而对于近在身边的魏婕,这个爱了他近十年的女人,他却那般吝啬再给予关爱。
她低低的啜泣声在刮着他的耳膜,割着他的心。他身体里聚集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受害的是魏婕,换做任何一个同胞被太阳国的人抓去做实验,注射细菌来达到控制的目的,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只要是骨子里还有一点点人性都会义愤填膺。如果不是魏婕遇到这大不幸,或许后来那么多的纠葛都不会发生,许多人的生活轨迹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魏婕在他怀里哭得筋疲力尽,熬不住又睡过去了,翁岳天一夜没睡,精神也有些倦怠,加上心情无比沉痛,脸色很不好看,偏偏这时候,秘书打来了电话。
半小时后,翁岳天急匆匆赶到公司……出大事了!确切地说,是出了一件自公司创办以来最糗最糗的事!
“筑云”的新建不久的一个电视购物网站上,原本光鲜亮丽的主页,出现了令人捧腹的一幅画有一只猪正在用嘴去啃白菜,图下附加一句话:好白菜被混蛋猪拱了。亮点就在于,猪的头上赫然写了一个字“翁”!
众所周知“筑云”的总裁是姓翁,这幅图,无疑是赤果果的挑衅,宣战,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公司里电脑技术部的人脸都绿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点都感觉不到如沐春风的中央空调,只觉得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被人这么恶搞,总裁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技术部的人都炒鱿鱼了?
其余的工作人员,比如文菁,陈雨辰,秘书……这些在总裁来之前,早就笑得肚子痛了。尤其是文菁,心想这是哪位高手干的事呢?敢和翁岳天公然叫板,这是跟雷一样的胆子啊。
她坐在自己那张靠近垃圾桶的小桌子前,电脑定格在网站主页,晶亮的眸子盯着,止不住笑意,实在难以想象,翁岳天会被人这么恶整,天生笑神经不太发达的她,这次真的忍不住一直在笑。
其实技术部已经恢复主页了,清除了那图片和文字,但文菁由于没有刷新,还停留在那里。
倏地,一股冷风袭来,文菁不禁浑身一颤,身边投下了一片阴影……
“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去冲一杯咖啡。如果再笑,一次扣两千块。”翁岳天森冷的声音比寒风还凛冽几分。
文菁眼一瞪,粉嫩的脸蛋上露出惊愕又愤慨的神情,但还是立刻捂着嘴跑去给他冲咖啡了……笑一次扣两千,太坑爹了!她捂着嘴行了吧。
翁岳天这一次气得不轻,黑面煞神一样,属下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想笑也只能憋着。
在翁岳天功成名就这些年,没有人会这么嚣张地,明目张胆地与他挑衅,谁会傻到去触怒一个商场上人人忌讳的“战神”兼商会主席?像今天这种现象,绝对是首次。这是公司电视购物的网站,每天有庞大的流量,现在的情况是,就算翁岳天让媒体不要报导这一则丑闻也为时已晚,不计其数的人已经看到过了,各大论坛已经出来新鲜的帖子,这则丑闻在各处都占据了头条。
耻辱啊,不知道这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这样干?最让翁岳天窝火的是,技术部说由于黑客太狡猾,侵入的时间也极短,所以查不到。
翁岳天在网站防火墙上多加了几道程序,设下陷阱。他已经多年不曾亲自插手公司网站的事了,这一次的事件,让他成为外界的笑柄,他到也不是那么在乎外人说什么,但是,他必须要找出那个暗中恶搞的人,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哪里会想到,那是他的优良基因遗传给宝贝儿子了,这是儿子在向老子宣战。
某一天,小元宝曾问过文菁:“妈咪,好白菜被猪拱了是什么意思?”
文菁回答:“那是形容一个好女人被坏男人给……欺负了。”她本来想说“糟蹋”,但觉得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词儿不好。
小元宝在给“筑云”的网站上放图片时就是想着自己的妈咪是那一颗好白菜,翁岳天欺负了妈咪,自然就对应成了猪……只是这小家伙没有反应过来,他自己还是翁岳天的种啊……
外界在为“猪拱白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其轰动效应比今天新闻的头版头条还要更加热烈。一整天的功夫,翁岳天都在被电话骚扰。朋友以及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纷纷打来电话,大部分的人都在担心是不是“筑云”被黑客盯上了。
“翁少,你没事吧,黑客抓到了吗?需要报警吗?”梁宇琛说。
“翁少,那颗白菜暗示的是哪个女人啊?”陶勋说。
“老大,是不是招惹哪个女人了?”就连忙着上庭的贾静茹也按捺不住这么问。
最彪悍的还是翁岳天的爷爷翁震……
“你是不是最近欺负了良家妇女或者未成年少女?不然人家怎么会搞出这种?你让翁家的脸朝哪里搁?”
“没有什么女人,您不用担心。”
“没女人难道是男人?别说你迟迟不结婚的原因是你不爱女人爱男人了?你想气死我啊!”翁震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
翁岳天无言以对,心里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真想把手机关了,电话线拔了……
文菁这已经是第三次给他泡咖啡进来,看他俊脸上掩盖不住的憔悴,她心里不禁酸涩,想必是因为昨晚在医院整夜守着魏婕没合眼,所以才会这样。
酸就酸吧,干嘛还要夹杂着心疼,文菁狠狠咬了咬下唇,提醒自己清醒一点。
“咳咳……总裁,咖啡来了。”文菁的声音如一股清泉注入翁岳天的心底,就像大热天里吃了一口冰激凌。只不过他内心不喜欢被她喊“总裁”,好陌生梳理的称呼。
文菁本来想安慰他几句,好歹他在今天这事儿上也属于受害者,不过他这酷酷的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她想快点溜掉。
文菁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身后传来他低哑的声音:“站住。”
呃?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势。
文菁怔住,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脚下不停使唤地在移动。
“唔……”文菁刚走过来就被他抱住按在腿上,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陪我坐一会儿。”
“做?你又要做?”文菁嗔怒地瞪着他,这男人成天想着那事呢?
翁岳天紧绷的脸部线条倏然裂开一个诱人的弧度,被她给逗乐了,从她的语气和眼神,敢情她以为他指的是做某件事。
翁岳天深眸一暗,邪魅的浅笑,故意将嘴唇凑近她莹白的耳垂轻触着说:“你的思想太不纯洁了,看不出来我累吗?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满足你的。”
文菁窘了,她那不是一下子条件反射嘛,谁让他平时那么坏,时常都是想要就要即使在办公室也会不管不顾的,所以她才误会了。
“我才不要你满足……”细如蚊蝇地嗫嚅着,她受不了耳边的热气,身子轻颤,发麻。
翁岳天满意地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上起了一片粉红可爱的小疙瘩,她还是跟从前一样敏感,逗她就会心情大好。
文菁不敢乱动,她能明显感到他的在苏醒,以往这种时候,她越是挣扎,他就会越兴奋,她这次学乖了,老老实实地,免得又激起了他的……野性。
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他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么抱着,静静的,温柔的,她甚至能嗅到一丝落寞。
他埋头在她怀里,两只手揽着她的腰,鼻息里钻入淡淡的馨香,是她的味道。在他心情糟糕的时候,是要能抱着她,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就会莫名地定下心来
文菁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像个孩子一样窝在她怀里,这亲昵的举动,勾起了她的回忆,不知不觉她的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这难得的平静,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吃天就在。
“你对今天的事怎么看?除了觉得好笑之外。”翁岳天淡然的口吻,令人摸不着他的意图。
“那个……可能是你的对头在搞恶作剧,你不用放在心上啊,大家都知道你不是猪,你那么精明,是总裁,又是商会主席,怎么会是又笨又蠢的猪呢,再说了,那啥……猪啃白菜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小时候在农村也见过农民喂的猪会……”
“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损我?嗯?”
“当然是安慰了!”
“我认为,你安慰我的方式只有一种最奏效。”翁岳天从她胸前抬起头,眸光变得灼热。
“哪种?”文菁茫然地眨眨眼睛,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嘴唇已经被他堵住。原来这就是他的意思。
醉在这香甜,暂时抛却了烦恼,享受着这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福利,她柔软的樱唇,令人欲罢不能的味道,就像是他最好的疗伤药剂。她今天也很乖巧,兴许是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太过抗拒。好难得她能乖乖听话在他怀里不挣扎,沉浸在这美好的时刻,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可以暂时忘记她昨夜说的那些话,可以假装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眼瞅着就到下班时间了,翁岳天还抱着她不放,知道同事们都走了,他才松开了手。
“今晚我去公寓吃饭,你去楼下买点菜。”翁岳天不咸不淡地说。
“什么?”文菁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我在公寓吃饭,过夜,听明白了?”翁岳天横了她一眼,她那是什么眼神,不高兴?
翁岳天冷傲的俊脸上浮出一抹自嘲:“是不是觉得我在那里会妨碍你?我很累,想休息,这一觉睡下去就会很沉,你想跟哪个男人打电话我都不会知道的。”
好酸啊,这味儿……
文菁愕然,他还在为上次那个电话的事较真呢,以为她有姘头。
晚餐很简单,家常菜式,两菜一汤。软硬适度的白米饭滋润又有嚼劲,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让翁岳天食欲大开。平时熬夜之后的第二天总是没有胃口吃东西,但今天他却吃了三碗米饭。
五年没有吃到过她做的饭菜,他狼吞虎咽残风卷云似地一扫光,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赞美的话,但看着他吃得这么急,她就知道,他一定很满足,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文菁经过昨晚的事,心里已经没有再为往事而纠结,她以前深以为憾的就是翁岳天五年前没有答应她的求婚,但昨晚她已经知道他曾买过戒指,曾想要娶她,这就足够了。不管他现在心里爱的女人是谁,至少与他曾两情相悦,这就是人生一大幸事,是值得回味一生的快乐。文菁的心情坦然了许多,阴霾减去了不少,再面对翁岳天的时候也就轻松自在多了。
果然如他所说,他吃完饭就回卧室睡觉,没有纠缠她,没有要做那个,倒头就睡。
今夜,是这几年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因为,他又吃到了她做的饭菜,感到了家的味道。如何能舍得放你走呢,文菁,就算你能当以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却已经找不到曾经那个洒脱的自己……
文菁在厨房里悄悄给小元宝打电话,临睡前不听听儿子的声音她就不踏实。
“妈咪……”
“宝贝儿,睡着了吗?”
“宝宝想妈咪,妈咪可不可以来陪宝宝睡觉觉……”小元宝搂着他的泰迪熊,软糯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企求的意味。
文菁鼻头一酸,她又何尝不想抱着儿子睡呢,可是翁岳天在这里,她原本今晚想去陪小元宝的计划又落空了。
“宝宝,妈咪对不起你……妈咪在……加班,但这只是暂时的,妈咪会尽快想办法抽出时间陪宝宝。”文菁压着声音,但小元宝还是听得出来她的异样。
“妈咪不哭……妈咪上班那么辛苦,宝宝会很乖的,这就睡觉觉……”
“宝宝真乖,妈咪爱你。”
“……”
小元宝在跟文菁通完电话后,躺在床上呆了呆,然后又爬起来打开电脑。
“哼哼,都怪混蛋爹地,霸占着妈咪,抢走了妈咪。害宝宝不能跟妈咪一起,可恶!”小元宝不悦地撅着小嘴儿,气呼呼的对着屏幕自言自语。
于是乎,第二天,“筑云”的某网站首页又出现了这一幕有一只天鹅从美丽的池塘上飞过,池塘里的荷叶上蹲着一只癞蛤蟆,背上有个字“翁”,另外附加上一句旁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跟昨天的情形一样,尽管被“筑云”的技术部发现后清除了,但造成的影响比昨天还严重,公司的形象遭到破坏,翁岳天的个人名誉更是前所未有地引来外界的质疑,连续两天出现这种情况,显然不仅是恶搞了,而是在向世人暗示什么。不少人猜测翁岳天难道真的干了什么缺德事吗?
黑客攻破翁岳天设下的防火墙,让他有些意外,同时也让激发了他内心深处那一股好强的因子。
这一次,他决定什么都不做,不再加强防范措施,他要24小时守在电脑旁边,坐等那个黑客上钩!
“筑云”最近有大动作,第一步就是建立起暂新的购物网站。它的模式完全不同于人们所熟知的几个大型网上购物网站。在这里上架的商品不是出自某小作坊,而是全都源于本市商会联盟里的商家,个个都是经济实力雄厚的正规公司。借由“筑云”提供的这个平台来为展示自己公司的产品。因为“筑云”在商场上的地位和“翁岳天”这么权威的金字招牌,外界都知道,能进入这个购物网站的商品全都是具有相当实力与信誉的公司,不但加强了良性竞争,更让消费者得到了实惠,买得放心,用着舒心,更不用担心售后服务,一旦有什么问题,消费者除了可以向商家讨个说法,还能向“筑云”投诉,如此双重保障之下,消费者当然对网站里的商品增加了信心,再也不用担心遇到网购黑店买到翻新品和残次品。
由于网站背景强大,每日流量节节高升,成交量也越来越可喜,一经推出好评如潮。
刚开始有些商家保持观望态度,没有入驻,但在听说别的公司通过这个平台得到了种种利益时,那些人就坐不住了,挤破了头要往这钻。这就是翁岳天的王国,规则由他定,想要进来的商家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这将是他在商业上取得的又一次骄人的成功。
与这网站相对应的配套设备才是最吸引人最强悍的所在“筑云”在本市电视台专门为此购物网站而增加一个新的电视频道,入驻网站的商家,将会派出自己公司的代表,通过这里向消费者形象地展示商品,让消费者了解到商品的特性,同时也开通相应的电视购物。
也就是说,这是集网购和电视购物为一体的产物,电视频道里,将会全天24小时滚动播出……
网站是第一步,第二步的电视购物频道还在策划中,万事俱备,只等“筑云”派来的女主持人将节目录制好,然后就能开始播出第一期。
因此,网站的存在也是起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带头作用,但是,在“开门红”之后没多久就遇到了黑客,这不仅让翁岳天颜面尽失,还让商家们有了担忧。昨天还能忍着没打来电话的一些公司负责人,今天再也按捺不住了。
这都是因为那个神秘而搞笑的黑客,甚至有人在暗暗期待着,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新的图片和文字出现在首页呢?更夸张的是,翁岳天的属下实在是太八卦得蛋疼了,居然私下打赌……有人猜黑客是男人,有人偏要猜是个女人,因为第一次是白菜,第二次又有只天鹅。
刚吃过午饭的文菁很淡定地经过同事身边,尽量不去听人家聚在一堆在说什么。
“文菁……”陈雨辰叫住她。
“嗯?你叫我吗?”食堂里有点嘈杂,文菁听得不是很清楚。
陈雨辰略显羞涩地笑笑,招手示意她过来。
文菁见几个同事都在看着她,不好意思地朝大家点点头,走过去打招呼。
“文菁小妹妹,要不要参与我们的打赌?”
“呃?打赌?”文菁愕然,心里在嘀咕……我儿子都五岁了,还小妹妹呢!下不她菁。
陈雨辰是这些同事里与文菁较熟的一个,见她茫然的神情十分可爱,忍不住看得痴了:“文菁……我们在说网站遇到黑客的事,大家在打赌会不会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赌输的人就要请大家吃饭,你也来吧,上次聚餐你都推掉了,这一次就当是跟同事之间互动一下吧,好吗?”陈雨辰本就斯文,加上他对文菁颇有好感,这一说话的功夫他脸红了,另外几个同事大叹他是新世纪最后一个纯情小男生……
文菁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请一顿要花多少钱呢!她现在手头那么紧……不过陈雨辰说得也对,她跟同事之间的交流太少。她也意识到这是非常不好的一种现象,既然在这里上班,就应该过过集体生活,虽不说一定要打成一片,但至少别让大家觉得她是在故作姿态疏远别人。
“嘿嘿……现在比分怎样?”文菁问陈雨辰。
“八个人,有五个打赌黑客还会来。”
“这样啊……嗯,我也觉得黑客还会来。”文菁心想啊,加上她就是六个人了,就算是请客吃饭也是六个人平摊费用,她的压力就轻松许多。这妞终于精明一回。
“……”
翁岳天今晚要留在公司,坐等那传说中的黑客上钩。文菁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可高兴了,心里在欢呼,她有机会去看孩子了!
文菁下班就去了超市,给孩子买了许多他爱吃的东西,还买了几件衣服。好在那晚她有让翁岳天预付她薪水,他随意留下的一叠钞票也有两万多块呢,她可不能空着手去见宝宝。
来开门的是飞刀,热情地将文菁领进门,飞刀那小绿豆眼里闪着亮光:“文小姐,小少爷在打鼓呢,听见了吗?”
打鼓?文菁听见楼上传来了鼓声,不由得惊诧了……
“那是……是我儿子在打鼓吗?飞刀,你确定?”文菁惊喜地盯着飞刀,水汪汪的眸子灵动而灼热。飞刀猛点头,竖起来大拇指说:“小少爷真是天才,文小姐你才离开伦敦的时候,老大怕小少爷会无聊,就买了架子鼓,小少爷只学了一个星期就已经到这水平了,我对小少爷的崇拜之情好比黄河水泛滥滚滚不息……”
“……”
“蹭蹭蹭”……飞刀还没说完,文菁已经拎着大包小包的口袋上楼去。
这架子鼓是昨天买回来的,乾廷此刻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欣赏着小元宝打鼓时的风采。
帅,实在是帅呆了!碉堡了!文菁心里无数赞美之词在狂飙,两只眼睛瞬也不瞬地落在她的宝贝儿子身上……这真是自己的儿子吗……太不可思议了,这鼓声,这架势,这明星范儿,看得文菁直吞口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兴奋得双颊绯红,要不是看小元宝还在挥舞着双臂,文菁早就耐不住冲上去了。
鼓声停止,文菁却呆立在原地,傻傻地没回过神来。
“妈咪!”小元宝如同乳燕般投入文菁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脸,开心得大笑。
乾廷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来,见文菁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明显被震撼到了,他不禁有种成就感……发掘小元宝在这方面天赋的是他。
文菁在小元宝那粉嫩的小脸蛋上狂亲猛亲,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小宝贝儿太有出息了!哈哈哈哈……儿子,妈咪好崇拜你!你是妈咪心目中的偶像!”
文菁太激动了,小元宝脸上被亲得湿漉漉的,但是小家伙很高兴,舒舒服服地窝在妈咪怀里,有点得意的咧嘴笑着。
文菁想说谢谢乾廷,但又想起他说过不喜欢听见这么生疏的话,她只能向他投入感激的一瞥,晶莹透澈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一样,将她的谢意都传达出来。
乾廷被她这双美丽如宝石的瞳眸注视着,居然有那么一丝局促,脸一热,低头提起她身边的口袋,跟着她后边走进了小元宝的卧室。
小元宝趴在文菁肩膀上,搂着她的脖子,好想就这样一直跟妈咪在一起不分开。
“儿子,妈咪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还买了毛衣,围巾,外套……嗯……还有鞋子。”文菁边走边说,抱着儿子一路走进卧室,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还开着的电脑,正在慢慢地变化着屏保图案。
“宝贝儿,妈咪说过很多次叫你少玩一点电脑游戏……你以后多打鼓就行了,小孩子玩多了电脑不好。”文菁温柔的责备里满是关爱,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将电脑关掉,只是一碰,电脑桌面就恢复了,恰好有一个文件夹是开着的……
“糟糕!”小元宝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咬着手指很无助地看向乾廷……原来先前小元宝忘记关电脑就去打鼓玩了,而那个文件夹里的图,文菁也见过。
乾廷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他不知道小元宝没关电脑就跑出卧室了,文菁来得太是时候。
气氛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僵硬,三人都摒住了呼吸……文菁将小元宝放下来,凑近了屏幕,使劲眨眨眼睛,甩甩头……文件夹里正是小元宝这两天放在翁岳天公司网站上那两幅图。
多么清晰啊,那只猪和癞蛤蟆身上的“翁”字好显眼,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儿子的电脑上!最让文菁惊悚的是,另外还有两幅和这一样的图,只是“翁”字是另一种字体,说明这图还不止一个版本,显然是做图的人在筛选哪种字体更好,显然这就不是从网页上截图了……寂静的空气里终于爆发出犹如河东狮吼般高亢的声音“乾廷,小元宝,你们两个,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房间里,文菁板着脸,抿着唇,两手叉腰,美目圆瞪,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一大一小。她这架势,小元宝和乾廷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由得对望了一眼,颇具默契的眼神在说:女人发火啦!
“怎么不说话?还想继续把我当傻子吗?别说这事儿你们不知道!小元宝的电脑里为什么会有这图片,你们都背着我干了什么?今天如果不说清楚,我就再也不来这里了,你们看着办吧,哼!”最后那重重的一哼,很有几分威仪,加上她说的话,把小元宝给吓到了。
“妈咪!”小元宝张开双手抱住文菁的腿,小脑袋一蹭一蹭地,仰着头眼巴巴望着她,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这么小的孩子,最害怕的事就是被亲人抛弃,小元宝那么爱妈咪,一听这种话哪里还能坐得住。
文菁故意不理小元宝,硬是忍住没有低头看孩子,她心里酸得要命,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儿子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没想到……儿子和乾廷之间有重要的事瞒着她,好像她是外人一样。这种滋味太难受了,文菁的心凉飕飕的,酸疼不已。
文菁眼眶里包裹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狠狠咬着牙,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红的,明显是在情绪崩溃的边缘。
小元宝急坏了,妈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淡,每一次只要他一哭,妈咪都会抱着他亲他哄他,但是这次妈咪站着不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打击,哭声震天,小手抓住妈咪的裤腿,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哭得人肝肠寸断。
“妈咪……妈咪不要不理宝宝……呜呜呜……宝宝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瞒着妈咪……呜呜呜……”
“宝宝最爱妈咪了……呜呜呜……妈咪原谅宝宝,好不好……妈咪……”小元宝嚎啕大哭,对于他来说,妈咪不理他的话,就等于世界末日!
文菁心如刀绞,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乾廷看不下去了,弯下腰想去抱小元宝,却见一双纤细的手动作比他还要快。好了文咪。
文菁熬不住,抱起小元宝,心疼地搂在怀里,母子俩哭成一团,这可更让乾廷一个头两个大。
“哇呜呜呜……妈咪……妈咪……”小元宝又哭又笑,搂着文菁的脖子就不松手,害怕妈咪不要他,那种恐惧感,让他禁不住在发抖。
文菁情绪激动,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着怀里这小身子,这是她的命,怎么可能会不要,刚才儿子哭得那么惨,虽然才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都已经心痛得快死了。
“文菁,这事要怪就怪我,宝宝入侵筑云的网站,我是知道的……”乾廷有生以来头一回这么老实地交代问题,而且面对的还是个女人,这一幕要是落在乾帮的人眼里,一个个又要大跌眼镜了。
“你说什么?宝宝?你……你再说一次,宝宝入侵筑云的网站?!是宝宝做的,不是你做的?宝宝还知道什么?不会连翁……”文菁彻底被震骇,哭声嘎然而止,整个人犹如石化一样呆滞不动,脑子一下当机了,空白了,无法思考。
小元宝也止住了哭声,抽噎几下,吸吸小鼻子,软软地说:“妈咪,干爹说的是真的。我还知道……那个叫翁岳天的男人,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上次在电视里看见他,妈咪说不认识……然后我想起了妈咪项链上的吊坠,上边有个翁字……一定是那个臭男人以前欺负了妈咪,不要妈咪了,我讨厌他,我要帮妈咪出气,所以就……就想整他一下。”
“确实是这样,文菁。”乾廷又补了一句。
小元宝和乾廷同时安静了,对望一眼然后齐刷刷看着文菁,摇头叹息……看来她还需要相当的时间来消化这事实,看她的表情,被震得傻了一样。
文菁确实呆傻了,大脑死机好半晌才“重启”,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小元宝……她简直不敢相信,儿子知道翁岳天了……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了!文菁在这么一霎,有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小元宝哆哆嗦嗦地缩着脑袋,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蛋上满是委屈,他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瞒了妈咪,妈咪一定会很生气的。
小元宝准备好了,反正不管妈咪怎么生气,他都不会离开妈咪。宁愿被妈咪骂一顿打一顿都不愿妈咪不理他。
“妈咪……对不起嘛……妈咪如果要打我的小pp,那就……那就打吧。”小元宝从文菁怀里挣开,乖乖地趴在床上,脱下裤子,露出白白嫩嫩的小pp曝露在空气里,等着承受妈咪的惩罚。
从小到大,文菁都舍不得打小元宝,他也没有做出什么事让她动怒的,但这一次小元宝自己觉得对不起妈咪,看妈咪为此而哭,小元宝也很伤心,认真悔过,愿意被妈咪打一顿消消气,只要妈咪还像以前那样疼爱他就好。
孩子的这一举动,让乾廷鼻子一酸,心里越发堵得慌,好比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割他的肉那么难受!但乾廷没有动,也没有劝阻小元宝,这是孩子自己的意愿,他知道向大人隐瞒是不对的行为,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虽然乾廷会心疼,可他也暗暗高兴,小元宝这孩子的品质纯良,小小年纪就如此明白事理,那是一颗比金子还耀眼的心。有些人活一辈子也不一定会肯承认自己做错的事情,而小元宝却能领悟到,这是他之幸,更是作为亲人之大幸。
文菁的心都碎了,颤颤巍巍蹲下来,手伸向孩子的小pp,乾廷的心猛然一窒,她不会真的打吧?
“文菁,你……”
小元宝感到妈咪的犹豫,很勇敢地笑笑说:“妈咪打吧,不疼……我不会怪妈咪的。”
孩子笑着流泪的样子,狠狠刺痛了文菁,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艰难得发不出声音,脸上在流泪,但心里却是在笑着……有一个这么乖又懂事的儿子,她这辈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爱情的伤痛,在这一刻变得那么渺小,因为有了小元宝,她的人生有了另一种完美。
文菁在小元宝的pp上轻轻咬了一下……实在太嫩了,她忍不住想咬一口。然后就替小元宝重新穿好裤子。
“咯咯咯咯……妈咪原谅我咯,妈咪万岁!”
乾廷也松了一口气,这屋子里沉闷的气氛终于被笑声赶走,又恢复了乐融融,暖烘烘。
小元宝亲昵地在文菁怀里窝着,讨好着,乖巧又可爱的模样让人怎能不怜惜呢。
“文菁,我们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乾廷吃不准文菁会是什么态度,这事说到底还是他和小元宝有不对的地方,毕竟文菁是孩子的母亲。
文菁耷拉着脑袋,秀美的五官紧紧皱着,一脸的失落,叹气道:“想不到我儿子那么聪明,我这个做妈妈的却连儿子的智商都不如,从电视里看见翁岳天,儿子就能联想到我的项链,唉……我对电脑的认识也就是开机关机和浏览一些网页,上一上qq,听听音乐看看电影,可我儿子居然是……传说中的电脑黑客,让我这当妈的情何以堪啊……”文菁觉得自己很笨,伤心失望加自卑,就差没有捶胸顿足了。
乾廷于心不忍,魅惑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灿烂的光泽,糅合着一丝他不曾察觉的宠溺:“你不用自卑,小元宝的音乐天赋就是你遗传的,至于另外的方面……他智商高达250,他的基因又怎么会差呢。是因为你和他,所以才会有小元宝这样的天才,你应该骄傲才对。”乾廷口中的那个他,自然就是翁岳天。
天才……儿子是天才……文菁喃喃自语,脑子不停在转着,想想自己曾看过的小说和电视里不止一次出现过“小天才”,她一直都认为那是一件神奇的事,是人间的奇迹,只是做梦都没想到,这样的奇迹,就发生在她儿子身上!
小元宝有点紧张地望着文菁:“妈咪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我比一般的小孩要聪明很多,记忆力也很好……我和干爹都没说,是怕妈咪会接受不了……我不想妈咪把我当怪物,只想妈咪可以疼我。”
文菁望望小元宝,再望望乾廷,她很努力使自己缓过劲来,消化这些令人震撼的消息……
“儿子是天才……我就是天才的妈咪……这么算起来,我也很……很……”
“你也很了不起。”乾廷帮忙说完那后边的话。
文菁眼一瞪,嗔怪地说:“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告诉你们啊,赶紧收起这种眼神。我儿子这么有出息,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是小天才的妈,想想就心花怒放啊,哈哈……”文菁看向小元宝的目光简直就像两只白炙灯泡。
文菁的额头触在小元宝的额头,小巧清丽的五官笼罩着一层母性的光辉,柔声说:“儿子,妈咪以你为荣,怎么会把你看成怪物呢,你是妈咪的小天使,永远都是。宝宝啊,你那么聪明,一定能理解妈咪为什么会瞒着你关于你爹地的事,妈咪是打算等你长大一些再告诉你的……妈咪也没让他知道你存在,妈咪怕他把你抢走……”
“我要跟妈咪一起,谁都不能把我跟妈咪分开!”小元宝这话干脆,胖乎乎的脸蛋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小元宝说完又开始给文菁灌迷汤:“妈咪……我的好妈咪……我只要妈咪就够了,不要那个男人……嘻嘻……”
文菁不禁满脸黑线,心里默默念叨:“翁岳天,我可没有在宝宝面前说你坏话啊,这都是宝宝自己理解的,我以后会跟宝宝解释的。”
乾廷掀了掀眉头,唇角勾起的弧度透露了他的心情此刻有一抹喜色,但很快就被矛盾和沉重所代替……这样宛如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能过多久?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忐忑的小偷,偷来这样温馨幸福的日子,他贪恋着,可他的潜意识里却知道,除非文菁肯嫁给他,否则,这一切总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泡影!
嫁……结婚?乾廷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结结实实震了震。陌生的字眼,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不知不觉一晃他就三十岁了……是时候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庭了。
“乾廷……乾廷……”文菁的手在乾廷眼前晃晃,唤他回神。
文菁搂着小元宝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水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担忧:“不能再侵入翁岳天的网站了,他今晚在公司整夜蹲守,说是一定要找出那个恶整他的人。”
“哼哼,宝宝不怕他!”小元宝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啊,嘟着嘴哼哼唧唧的样子太招人爱了。
乾廷没好气地揉揉小元宝的头发说:“忘记刚才你妈咪说的话吗?现在不能让那个人知道你的存在,这几天你就老实一点。”
小元宝一听,顿时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差点忘记了,宝宝不可以被那个人发现……嘘……”小家伙用手竖在嘴上,缩着脖子做出噤声的动作,明亮纯净的眼睛滴溜溜转。
孩子逗趣的神情惹来文菁和乾廷一阵大笑……这小家伙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天使,随时都能将大人逗得开开心心的,有时像小大人,有时又天真烂漫,长相更不用说了,唇红齿白,粉嫩精致,绝对的小帅哥一枚,可以想象,这孩子将来长大后受异性欢迎的程度不会亚于翁岳天。
文菁笑归笑啊,随即想到一个问题……
“宝宝,妈咪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那两幅图呢?还有,好白菜被混蛋猪拱了……白菜是指的谁啊?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鹅又是指的谁?”文菁的适应能力也算强悍,这么快的功夫已经彻底接受了小元宝是天才的事实,显然儿子在某些方面比她聪明多了,许多话都可以跟儿子讲,不必再担心儿子因为年龄小理解不了。
小元宝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甜甜地笑着,脆生生,大大声地说:“白菜就是妈咪,天鹅也是妈咪!”
“……”
“咳咳……咳咳咳咳……”文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小元宝赶紧体贴地为她捶背,然后从她怀里溜出来,去拿杯子倒水。
乾廷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已经惊讶够了。在知道小元宝弄了那些东西在翁岳天公司的网站后,乾廷也被结结实实震到。小元宝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但想想啊,小孩子哪里会像大人顾虑那么多,对小元宝来说,那就是纯属恶作剧,他不会去考虑后果,为妈咪出口气,就是他单纯唯一的目的。
文菁灌下几口水,缓过气来了,脸蛋涨红,又好气又好笑地捏捏小元宝细嫩的脸颊:“你呀,小捣蛋,以后不要发那些东西了,免得被人抓到。”
“嗯嗯,妈咪说不发就不发,宝宝都听妈咪的!”
“不过……宝宝啊,既然你那么厉害,可不可以利用你的那个……技术,为妈咪做一点事情呢?”文菁心想,自己终于有个铁杆儿帮手了,想不到高手就在身边,并且是可以通过虚拟世界影响到翁岳天,不用亲自现身,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啊?妈咪刚才不是说不要我发那些东西了吗?”宝宝茫然地挠挠头,迷惑不解。
乾廷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算不错了,眼前这对母子正在讨论联手对付翁岳天吗?一个二十二岁还依然水灵灵的憨憨的小女人,一个才五岁的小p孩。这组合,怎么看都难以置信。
“嘿嘿,是这样的……”文菁将刀鞘的事跟小元宝讲了一遍,那小家伙别的没在意,就是只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
“那个人把妈咪的宝物藏起来了,那本来是妈咪准备买回来送给我的,所以妈咪想要我帮忙把宝物拿回来。”小元宝就是这么理解的,他当然不知道关于妈咪答应翁岳天的三个条件和地下情人之类的事情。
“是是是,就是这样,宝宝,有办法吗?”文菁热切地期待着,她相信儿子一定可以的……乾廷不是说儿子是天才吗,能侵入翁岳天网站,能耐肯定大着呢!
小元宝很自然地望向乾廷……
“干爹……”
乾廷一屁股坐在文菁身边,阴柔妩媚的面孔凑近了小元宝,在这小家伙脸蛋上亲了两口,借着这个动作,他的脸与文菁的脸近在咫尺。媚眼轻挑,勾魂至极的声音说:“办法不是没有,但不止靠技术,还要看看我们运气如何。我和小元宝一起操作,应该是有把握的。不过事成之后,你要答应陪我去看一场电影,怎么样?”
“好。”文菁犹豫了几秒说出这个字。她跟乾廷是老朋友了,她觉得看一场电影并不是什么怪异的事情。
三人开始策划,密谋……
这一夜,小元宝睡在妈妈身边,安安心心的,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文菁经过了剧烈的震撼后,搂着她的小宝贝心满意足地睡去了……可怜翁总还在独自一人守在公司电脑旁,一宿没等来动静,他怎会知道,这风平浪静只是假象……
今天“筑云”的网站没有出现异常,现在已经9点钟了,不像前两天那样凌晨打开首页就看见那些恶搞的图片文字。对于这样的现象,外界有人猜是黑客被抓到了。其实很多人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巴不得今天还有新的恶搞出现。
翁岳天并没有因为对方停手而高兴,相反的,他根本不希望对方停手,那样的话,他就抓不到人了。这样公然向他挑衅的人,既让他愤怒,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已经很久没有人与他作对了,近几年生活里鲜少有什么事情能激起他的兴趣,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就是无边际的寂寞和无聊,枯燥。如今出现了一个通过网络向他宣战的人,虽然在外人看来他颜面有损,但在他心里,颜面根本不算什么,他想要揪出那个人,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与他有什么恩怨。他外型俊美,有钱有势,功成名就,怎么就会被人刻画成猪和癞蛤蟆呢?那白菜和天鹅又是谁?翁岳天到是觉得这两幅图和文字的出现,包含的意思是讽刺多一些,并非真的仇视。如果是深仇大恨,就不会用这种类型的图,更不会只是放个图片文字就完事,所以他隐隐预感到对方或许……年纪不大,应该是个性格活泼,嘻嘻哈哈并且喜欢恶作剧的人。
翁岳天不愧是拥有超高的智商,分析得不离十,只除了他万万想不到会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儿……
文菁照常送咖啡进来了,翁岳天一夜未眠,坐在电脑面前闷闷地抽着烟。微微蹙着眉,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凑近嘴唇,那姿态,那侧脸,那轮廓,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颓废之美,深深地叫人迷醉,完美得让你惊叹,这视觉冲击的效果,让文菁不由得呆了呆,眸光有些痴了。他长得好看,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但即使是知道,也难以避免时常被他所展现出来的不同气势所迷惑。这男人,时而深沉如海,时而优雅如兰,时而张狂如狼,时而忧郁如秋,每一面都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力,他是醇厚的美酒凝香绵长,他是翻不完的书卷,每一页都能让你读出新的感觉……
他侧着身子,没有与文菁对视,但是他能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泛白的薄唇牵了牵:“你再这么盯着我看下去,咖啡都要凉了。”
对文你菁。“……”
文菁脸一热,不自在地咳嗽几声,暗骂自己不争气,经常偷看都会给他“逮到”,真是的,他干嘛每次都要说出来呢,给人留点面子不行吗。
文菁将咖啡放到桌子上,跟平时一样地开始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能受得了,非得要等我来打扫……清洁工打扫不是一样的吗……每天都抽这么多烟,熬夜抽得更多……每次我都要忍受烟雾弥漫的空气……”文菁一边打扫一边小声嘀咕,浑然不知自己这些话都一字不落地被翁岳天给听去了。
“如果你想我少抽点烟,你就少气我一点。”翁岳天漫不经心地从唇边溢出这句话,眸光复杂难明。
文菁的背脊僵了僵,蓦地回头瞪了翁岳天一眼:“你太不可爱了!”
是啊,他说话总是臭臭的,时常把她气到才是真的,而他刚才的意思敢情她才是使得他抽烟多的原因吗?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实际上,文菁不知道的是,翁岳天还真没胡说……
咖啡被他几口就喝光,站起身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头痛袭来,高大的身躯不由得晃了晃,伸手撑在办公桌上。
“你怎么了?”文菁丢下手里的抹布,忙不迭地蹿过来扶着他,那动作很快,完全没有半点犹豫,好像是出自本能的反应一样。
翁岳天紧紧闭着眼睛,使劲按了按太阳xue,强打起精神,勾了勾唇角,有一抹嘲弄与苦涩:“你还会关心我?”。
她不是说一切恩怨两清吗,怎么现在却看起来那么紧张他?
“我……当然会关心你啊……因为,我是你的情人嘛,嘿嘿……”
“我记得你说过,当情人之需要付出身体,不需要付出心。”翁岳天恨恨地咬牙,一想起这句话他就恼火。
文菁一愕,干脆不说话了,他聪明又咄咄逼人,在他面前总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这一颗心,遗落在了他身上,如何还能收得回。只不过,她再能有承认“爱”的勇气。
“我扶你进去休息吧。”文菁还是没狠心走掉,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嘴唇没有血色,眼睛里有血丝。想必是熬夜所至。
这都是因为他想要抓住那个黑客,所以才会熬夜……文菁想起那是小元宝的杰作,不禁有点歉意,仔细想想,翁岳天也挺无辜的。
翁岳天进休息室洗澡换衣服,吩咐了技术部的员工如果发现网站有异常就立刻通知他。
文菁以为将他扶进休息室就完事,可是他却不要她走……
“进来替我搓背。”翁岳天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
搓背?文菁心里腹诽:我又不是搓澡工。
“那个……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文菁支支吾吾地说。
“你首要的工作就是当一个称职的情人,怎么你真以为我这里缺人吗?让你来这里上班,不过是方便我更好地享受情人的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