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二”
“那就妥了,以前,重庆总兵曾英手下有四大将,原本李占春、于大海都是北方人,都擅长统领骑兵,归附曾英后,重庆附近山地纵横,骑兵用武之地不多,反而水师的用途更大”
“李占春诨号江鹞子,于大海诨号水老虎,在被曾总兵收降之前实际上都是姚黄余部中的水匪,清军大举进入西南后,于大海以数万之众投降了,立时被封为重庆府总兵,统领所有水师”
“而谭弘、谭诣兄弟一个是副将、一个是参将,地位远在于大海之下,不过是清人平衡之策使然耳,但至少在明面上这两人还要听从于大海的”
“至于江鹞子李占春,清廷更是重视,不过他却不想投降,又怕清廷暗地里迫害,便将家眷托付给石柱土司马万春,此人是大明赫赫有名的女将军秦良玉的孙子,虽然马万春也降了清廷,但终究是忠臣良将世家,便接纳了他的家眷”
“至于李占春,则在湖南常德府石门夹山寺出家,自号‘奉天玉和尚’,原本是想就此了却残生的,但这天下没有不够透风的墙,终究被清廷知道了,便逼迫他出来任职”
(有人考证在石门夹山寺出家的是李占春,而不是李自成)
“或许清廷也知道了他在石柱安置家眷的事情,并以此威胁他,李占春不得已只能再次出山,这一次,他被清廷封为湖北水师总兵,统领整个湖北的水师,时下正驻扎在宜昌府”
“实际上,他这一部水师都是以前曾英、马应试、王祥、杨展等部投降的明军水师,大部分还是曾英所部的,也就是说,该部是从于大海所部分出来的,清廷也不想将所有水师全部压在于大海身上”
“眼下于大海战败,清廷必定重用李占春......”
“慢着”,张七打断了他,“我听说于大海的家眷都被安置在武昌城,自然是为了约束于大海,既然清廷得知了李占春的家属,为何不将其也弄到武昌?若是李占春反水,清廷岂不是徒唤奈何?”
刘元初摇摇头,“首先,李占春之所以愿意出山,也是与清廷达成了家眷继续安置在石柱的因素,否则他也不会出山”
“何况马万春在秦良玉死后不久就投降了清军,还曾与明军交过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将其放在武昌还是石柱又有什么区别?”
“先生继续说下去”
“王爷,既然说到了这里,以您的聪慧显然已经知道学生要说什么了”
“是让我奔袭石柱,将李占春的家眷弄过来?”
“非也,石柱城的马万春虽然只有三千兵马,但该城历来是重庆府的第一坚城,王爷有没有携带重炮,没有个几个月是很难攻下的”
“不过,马万春既然早就投降了清廷,现在显然已经得知了王爷来到了巫山一带,为何现在还没有行动?显然是在首鼠两端”
“您的意思是让我派人去说服马万春,让其将李占春的家属交出来”
“不错,只要王爷出示富喀禅的等人的首级和关防印信,加上王爷以前的赫赫威名,马万春必定有所触动,他自然不会正大光明地将李占春的家眷交出来,不过王爷若是派人秘密前往,再加上十艘战船也就够了”
张七说道:“你是知道的,我军肯定不会在这三峡地带长待,救回临国公所部后就会马上离开,我们可以走,但世居石柱的马万春却不能走啊,他就这么容易听从?”
刘元初摇了摇手,张七见状,赶紧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羽毛扇递给他。
“多谢王爷”
刘元初似乎有些感动了。
“这就要说到第二步了”
“王爷想过没有,一旦营救临国公不利会出现什么?”
“自然是茅麓山附近的大批清军以及长江中下游的大量水师战船都涌到巫山一带来,若不早走,恐怕就走不及了”
“然也,还有,王爷以为清军为何在巫山、巴东、香溪口一带布下大量人马?”
“难道不是堵住临国公可能的出逃路线吗?”
“呵呵,这只是其一,若是单纯的封堵,何须这么多人,富喀禅、董学礼两部加起来有两万多人,而如今被围困在茅麓山的临国公等人加起来恐怕只剩下了万余人了”
“何况茅麓山地势促狭,眼下围困大军的真正统领并不是富喀禅,而是当今权臣鳌拜之弟、靖西将军穆里玛,另有图海为定西将军作为穆里玛的副手”
“穆里玛统领的是京师八旗以及陕西、京畿、河南、山西一带的绿营,绿营兵统一由陕西提督王一正指挥,总数起码有四万人”
“穆里玛、图海两人统领的京师八旗约莫五千,驻扎在房县,但真正围困茅麓山的却是王一正指挥的几万中原绿营兵”
“穆里玛,鳌拜之弟,以前鳌拜之兄卓布泰曾在云南大败于李定国之手,已经让鳌拜脸面难堪了,如今清军已经将茅麓山围得水泄不通,如果王爷不来的话,应该早就攻克了”
张七心理一凛,“先生的意思是富喀禅、张勇、董学礼的人马就是为了预防从长江上游可能过来的明军而设的?”
“那倒不一定,首先,富喀禅等人显然不敢与穆里玛抢功,而王爷近些年名震天下,常做惊人之举,他们也须提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