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阴丽华含着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柳嬷嬷,她觉得柳嬷嬷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将如此残忍的事实赤裸裸地说给她听,她心想为什么柳嬷嬷就不能让自己糊涂一点点呢?可是转瞬她心里便有了答案,在这里,她糊涂不得,除非她不想活了。想到这里,她顿时泪流满面,她问:“柳嬷嬷,你道这是为何?”
看着阴丽华难受,柳嬷嬷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为了阴丽华好,她必须残忍下去。她深知,若是她今日心软,来日阴丽华只会遭到更多的罪。她对阴丽华说:“天子心思非我等能猜。陛下贵为天子,将来不仅有三宫六院,还有率土之宾,每个思量皆有其深意,故而奴婢劝贵人不必为此困扰,更无须为此神伤。奴婢认为贵人对陛下的感情早应随着昔日伤心之泪而埋葬。”
阴丽华进宫前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情之一字,又岂是她说放下就能放下,她需要时间。她也知道,自己这两日迷障了,被刘秀哄得忘了前事的委屈与伤痛。如此当真要不得,她往后一定不能重蹈覆辙。想到这,阴丽华强迫自己收起泪水。平静之后,她问柳嬷嬷:“眼下我们该当如何是好?”
柳嬷嬷想了想,对阴丽华说:“贵人这两日如何,往后自当如何。奴婢接下来会将陛下赐贵人凉药之事传开,一来试探陛下之意,二来亦可令长秋宫放心。届时传言兴许会不堪入耳,贵人要有心理准备。贵人可还记得奴婢说过,有时候宫里之言最能伤有心之人?”
阴丽华点点头,说:“嬷嬷你放心,我都记得,亦会尽力去安然面对。嬷嬷倾力所授,我亦会尽力做好,但请嬷嬷万莫对我失望,甚至弃我不顾。在这宫里,绝不会害我,所为一切皆为好的人,嬷嬷是其中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柳嬷嬷见阴丽华明眸里尽是恳求,心里尽是爱怜,她一脸认真地回应阴丽华说:“奴婢无论如何亦不会弃贵人于不顾,贵人大可放心。”
阴丽华听了柳嬷嬷这话,破涕为笑。
柳嬷嬷办事很是迅速,还没到午膳时间,刘秀赐“凉药”给阴丽华的事便传遍了宫里。许多羡慕阴丽华得到英明神武的刘秀连夜宠爱的宫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对阴丽华起了轻慢之心。
刘秀估计是最后得知的人,而告知他的人还是他的长姐刘黄。
话说刘黄一闻此讯,顿时满腔愤怒,生生忍着到西宫向柳嬷嬷求证后,沉着脸离开西宫后,当即遣人告知刘秀若是得了空便来找她,但回到宫里,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刘秀,她最终还是决定再次亲自找上刘秀。来到刘秀面前,她怒问:“今日我闻三弟这两日皆赐皎月凉药,这是为何?”
刘秀闻言,不禁为之一惊,“凉药!绝无可能,弟弟我只是吩咐他们给皎月送去补汤。大姐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
刘黄却一脸严肃地告诉刘秀:“并非谣言,此前我已往西宫向侍候皎月的柳嬷嬷求证,你吩咐的补汤却是凉药,定错不了。”刘黄知道不是刘秀,心里倒是没有那么愤怒,只是宫里如此片刻不得安宁,让刘黄不禁生了厌恶之心。
刘秀听了刘黄所言,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须臾他郑重地对刘黄说:“大姐你且回去,此事弟弟自会查明,给皎月一个公道,对居心不良之人绝不手下留情。”
刘黄知道自己的三弟素来言出必行,自是放心,只是有些话她还是想说一说。“只怕皎月因此心里难受,你好自为之。”
刘秀慎重地对刘黄点了点头。
待刘黄一离开,刘秀便唤了万福进来,责问他:“阴贵人被赐凉药一事为何不向朕禀告?”
万福慌忙跪下,告罪道:“回陛下,奴才以为此乃陛下私下吩咐郭贵人所为,故而……”
刘秀闻言,默而不语,须臾方嘱咐万福:“往后事关阴贵人,无论大小,都要回禀于朕。另,速查此事。”
“喏。”万福领了命,连忙退了出去,离开之前往西宫看了一眼,心想阴贵人在陛下心里的地位不容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