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对刘秀回禀道:“禀告陛下,太子余毒已清,已无大碍。”
刘秀自是为之松了一口气,然他还惦记着高子明先前所言,便问:“那于太子往后寿元如何?”
高子明对此却沉默了。
刘秀见此,扫了众太医一眼,见他们纷纷沉默不语,心里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想听木石斛亲口说一遍,于是他对木石斛吩咐道:“木爱卿如实道来便是。”
既然被刘秀点名,木石斛再无迟疑,他如实回道:“太子寿元有损,往后极有可能体弱多病。”
“放肆,区区一个太医,竟敢如此诅咒太子,真是胆大包天。若是太子往后寿元有碍,亦必然是你方才动了手脚。你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如此行事?”郭圣通听到刘强寿元有损,往后体弱多病,她心里不禁有些惶恐,她不相信明明毒清了还会这样,她认为木石斛与高子明都是串通一伙的,都是受阴丽华指使来害刘强的。
刘秀对郭圣通违抗自己的命令而擅自质问木石斛心生不悦,他怒目看向郭圣通,问:“王后可是忘了朕方才所言?”
郭圣通认定刘强中毒一事是阴丽华指使的,眼下刘秀如此在她看来,明显是有意包庇,她自是不乐意的,加上一直以来的愤恨,她对刘秀愤然而道:“妾并未遗忘,然事关太子,即便陛下再不喜,妾亦决不能袖手旁观,妾定要找出加害太子之人。”
正为伤害刘强而悔恨交加的虞美人听到郭圣通如此说,不免冷笑起来。
众人为此自是诧异地看向一直被他们忽视的虞美人。
郭圣通正愤怒不悦,岂料虞美人还敢笑,她顿时怒不可遏,看着虞美人这个罪魁祸首,她厉声喝道:“虞美人助纣为虐,眼见阴谋得逞,可是欢喜难抑。”
虞美人对此冷笑回应道:“王后,你定是想说妾是助阴贵人而加害太子,可你又不敢明说,可是如此?想必阴贵人一直皆是你之心腹大患,时刻欲除之而后快。当年……”虞美人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便被郭圣通打断了。
“简直一派胡言,你谋害太子,证据确凿,妄想转移话题为自己狡辩脱罪。来人,将虞美人拉下去严刑侍候,务必使其供出同谋。”郭圣通如是吩咐道。
而刘秀也不想这样丑陋的闹剧继续下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对郭圣通的吩咐并没有反对。
宦者见此,自是从郭圣通之命。
虞美人岂不知郭圣通意图,但她宁死也不会再任由郭圣通蹂躏,并且死前她定要畅所欲言一番。眼见就要被擒,她当即立断,向坐在下首的阴丽华冲去,用拔下的金釵对准阴丽华的咽喉,她对郭圣通说:“王后如今可是想命人上前擒拿妾,好借妾之手为你除去阴贵人。你若下命,妾或许会如你所愿。”
郭圣通正有此意,只是没想到先一步被虞美人道破,为此她对虞美人更是恨之入骨。如今,纵使她再想,再恨,她亦不能命人向虞美人靠近。
虞美人为此高兴地笑了笑,然后满脸怨怼地对着郭圣通说:“王后你得了属于阴贵人之后位,却仍要夺去其宠,甚至对其起了杀意,为达成所愿,你不择手段,滥杀无辜,然即便你做得再天衣无缝,天理犹存,终有一日你定会自食恶果,而妾即便下了阴曹地府亦不会放过你。太子中毒乃是妾对你之回报,若非阴贵人相救,太子定与妾于黄泉路上相伴。若真要追究谋害太子元凶,是王后你啊,一切都是你逼妾,不然妾怎忍心伤害太子。”说到这里,她低声对阴丽华说:“谢谢,还有对不起。”然后松开阴丽华,迅速直退几步,用金釵对准自己咽喉狠狠地插了进去,随着血溅当场,她用幽怨而悚然的目光看着郭圣通说:“妾会一直惦记王后昔日之恩德,往后定当涌泉相报。”说罢,缓缓倒下。
郭圣通第一次直面如此血腥的场面,再加上虞美人那骇人的目光,阴森森的话语,让她顿时遍体生寒。
不说郭圣通,就连血战过沙场的刘秀看着都觉得森然生寒,好在他在虞美人松开阴丽华时便过来拥住她,没有让阴丽华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
阴丽华虽然没有看到,但单凭想象也知道场面有多壮烈,虞美人这短暂的一生让她心生怜惜,毕竟虞美人还是那么年轻,可惜却落得如此下场。阴丽华不怪虞美人最后还想利用她的不良居心,毕竟虞美人都已经不在了。看着眼前众人的惊惧之色,阴丽华不免也生出了一些惧意,让她忘了场合而紧紧地搂住刘秀,依偎到刘秀的怀里,贪恋地闻着刘秀身上熟悉的味道,以求抚平心中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