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好奇相问,方知一切乃是将军之功,妾不胜感激。一直欲对将军致以谢意,却苦与无良机。今日有幸,遂就此机,聊表谢意。”
来歙自是不以为然,他说:“如此说来,微臣亦应对贵人致以谢意,昔日贵人以经书馈赠,深得微臣欢心,微臣不胜感激。”
阴丽华没想到来歙会这么说,哑然失笑后道:“如此说来,妾与将军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将军以为如何?”
来歙说:“正是。”温和的神情里带着一丝认真。
阴丽华倒是想和来歙深谈,可惜地点不对,她喟然叹息道:“若非此处非谈话之地,妾倒想与将军畅谈一番。”
来歙亦有此感,纵然再不舍,他也是时候离开了。他对阴丽华说:“来日方长,总有一日能如意。”这话宽慰阴丽华的同时何尝不是宽慰他自己呢。可惜,孰知此番一别,却已是生死两茫茫。
阴丽华含笑道:“将军所言甚是。”
来歙怀着不舍,强装从容而道:“微臣就此告退。”说着,弓身后退几步,然后霍然转身离去,只是步伐似乎并不如往日轻快。
阴丽华在来歙尚未走远时便也转过身离去了。
翌日,来歙被任命为监军,马援为副,统率耿弇、盖延、马成与刘尚等五位将军,护送六万斛谷物至汧城,汇合冯异,同攻天水。
这一年,由于毗邻帝都洛阳的颖川和河东两郡发生变乱,叛军和盗贼四起,新野阴府不幸遭难。阴邓氏和阴欣被贼人劫持,在官府捉拿时,被盗贼杀害。
噩耗传来,阴丽华悲痛欲绝,一度晕厥。
刘秀虽然对此有所意料,但还是心痛不已,一直守在阴丽华身边。
阴丽华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找阴识和阴兴。
阴识与阴兴正要出宫回新野,闻诏很快便来到了阴丽华跟前。
阴丽华见到阴识与阴兴,急问:“大哥,二哥,文叔说的不是真的,可是?你们自知盗贼四起时,便给娘和小弟加派护卫,盗贼怎能得逞,故而文叔所言定然不是真的。”阴丽华心底抱着的一丝希望随着阴识和阴兴脸上越来越沉痛的神色而彻底破灭。
阴识与阴兴怀着悲痛,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阴丽华忍痛含泪对刘秀说:“文叔,妾想随兄长们回去见娘最后一面。”
看了一眼阴丽华高高隆起的腹部,刘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对阴丽华点了点头。
阴丽华得了刘秀准许,当即让青玉收拾东西,而后起身欲换个衣裳。
然而,惊变陡生。
“贵人赶紧躺回去。”柳嬷嬷如此慌嘱。就在众人尚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时,只听柳嬷嬷吩咐青玉道:“赶紧传唤太医。”
阴丽华自个儿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柳嬷嬷难得一露凝重之色。她正想跟柳嬷嬷说自个儿没事时,柳嬷嬷却抢先一步告知她实情。
“贵人,你有小产之兆,莫再过于悲痛,否则后果难料。”柳嬷嬷一边说一边将阴丽华扶回床榻。
阴丽华闻言,双手顿时放至她隆起的腹部,心生惊惧,她以为只是微微的不适,并无大碍,所以并没有当回事,不曾想如此严重。她十分清楚柳嬷嬷并不会无中生有,当下便忐忑地由着柳嬷嬷扶回去。
刘秀、阴识和阴兴听了柳嬷嬷所言,皆为之惊愕,待看到阴丽华背后下裙摆处那那片殷红,更是惊心。
木石斛很快就来了,经过诊断,确如柳嬷嬷所言,阴丽华此番有小产之兆,不能再过于悲痛,否则极有可能一尸两命,宜静休为上。
如此一来,阴丽华自是不能与阴识、阴兴回新野。眼睁睁地看着阴识与阴兴匆匆离去,默然流泪。
待阴丽华服下安胎药,躺下后,刘秀方领着木石斛离开。
在未离开西宫前,木石斛私下告诉刘秀,阴丽华此番伤害并非全是悲痛而致,还服了伤胎之物。
刘秀闻知,脸色自是不好看的,深邃的目光里隐晦不明。他挥退木石斛后,便让万福悄悄知会柳嬷嬷,并从旁协助柳嬷嬷找出是何人加害于阴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