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年时间未曾上殿议政,比干心中难免有些怨言。
“丞相慎言!”黄飞虎脸色轻变,低声劝道:“宁惹小人不惹妇人!大王上殿议政乃是好事,吾等身为臣子岂可乱议后宫之事!”
“哼!那妖妇做得还不让人说得?害死了姜皇后,逼反了东伯侯,连得两位皇子殿下也下落不明,实乃是我大商之祸根!”比干性子刚直,岂会在乎这些?恨恨道:“吾恨不得碎其骨噬其肉!若能除此妖孽,纵是一死也无怨无悔!”
黄飞虎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有妹妹在那宫中做贵妃,最是开罪不起妲己。哪里敢符合比干的话。
“让开!让开!”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从他们面前疾驰而来,吓得两人赶忙避开,身后的文武大臣们有些反应稍慢的,闪身不及跌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朝服染尘。乱成了一团。
在马车过后,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荡起的帘幕下,可以看到妲己那张妖娆的面孔。
“想那翼州伯一生刚烈,竟生出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女儿!实乃是江山不幸啊!”比干脸色铁青,在这宫中哪怕是三朝元老闻仲太师也是不允许纵马而行的。妲己仗着纣王宠幸竟敢如此行事,实在是不将满朝的文武大臣放在眼中。
妲己坐在马车之中,一心要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根本顾不上这些,待出了城门之中。借口要出恭,指示着宫女侍卫们将这马车赶到了偏僻之处,一张口将数十名凡人尽数吞进了口中,再一挥手将那马车烧成了灰烬埋入土中,身子一闪,便化作一道妖风朝着轩辕坟飞去。
……
……
九间殿中,纣王高坐在宝座之上,仍感到一阵的头昏脑涨。眉头紧蹙成一团,右手揉着太阳穴,左手翻动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周章。
越看越是觉得心惊肉跳。不过短短数年时间,自己的江山竟是已经变成了这般风雨飘零的模样,北海造反、东伯侯造反、西岐呈割据之势、东部大旱、南蛮扰边…………
这些事情纠结在脑中,让他一时间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孤这些年是怎么了?恍若是喝醉了酒在梦中一般,这做的都是什么浑事!”看着九间殿柱子上那滩已经变黑了的血迹,那是商容死谏之时留下的痕迹。纣王双手紧握指甲都已经陷入了肉中,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老师。孤王对不住你啊!”
正在纣王心思浮动自责不已之时,比干、黄飞虎领着文武大臣走上殿来。
“臣比干(黄飞虎)拜见大王!”
纣王面容一正。刚刚的失态与自责之色尽数收敛不见,坐在那里,脸上尽是威仪肃穆之色,一挥衣袖,朗声说道:“平身!”
比干与黄飞虎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之色。
以往纣王偶尔上朝,也是满脸疲惫之色哈欠不断,似是没有睡醒一般,今日虽然眼角还有一点疲色,但坐姿威仪说话中气十足,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不知大王召臣等前来,所为何事?”比干身为文臣之首,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说道。
“孤今日特为江山永固而来!”
纣王的话,令在场的一众大臣心头尽皆一惊,哪怕是比干也是一脸疑惑之色,这不怪他们,而是纣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荒唐,今日突然说出这般一番话,如何不令他们心中大惊。
费仲眼珠子一转,整了整衣冠,走来出来,跪倒在地上,说道:“大王如此心忧国事,实乃吾等之幸天下之幸!”
这一番话,除了拍了一通马屁之外,没有一点实质,但也好在不偏不倚,无论纣王是继续昏庸还是改过自新都不会触犯到他,可谓是滑到了极点。
“哼!皇叔还未开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岂料纣王眼睛一瞪,怒声喝道,吓得费仲身子一抖,将头埋在地上,不敢说话。
尤浑本还有些懊恼没有抢到拍马屁的机会,但见纣王竟是呵斥了费仲一通,当下将身子缩回了队伍之中。
皇叔?比干只觉得鼻子微微一酸,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称呼了,只是不知大王今日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要做出改变。
“皇叔,受儿这些年来,浑浑噩噩犯下了许多浑事!今日才幡然醒悟,望皇叔以及诸位爱卿助我重整山河,还天下黎民一个太平盛世!”说着,纣王竟是站起身来,朝着下方众臣一鞠躬,态度郑重到了极点。
殿中文武大臣只觉恍在梦中一般,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好一会儿,才纷纷清醒过来,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口中不住高呼道:“大王何出此言?江山动荡皆因臣等不贤,未能尽到臣子之责!臣等愿肝脑涂地,与大王一同铸就我大商万代江山!”
费仲与尤浑跪在人群之中瑟瑟发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们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