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可谓是直接到了极点,抛开了一切外在之物,直指核心之处,令比干等人一阵沉默。
“这件事便交予我来吧!一切罪责便由我来承担!”
好一会。比干才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嘶哑,显然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不行!比干丞相担天下之责。岂可担这等恶名?还是让我去做,大不了一死偿还于他!”赵启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比干的话,语气之中带着一往无前的绝然与坚定。
“比干丞相身负天下之责,赵启大夫正值壮年!唯有臣已垂垂老矣,这事还是交给我吧!”梅伯拱手说道。
眼见三人为了解决主上之忧,不惜背负千载之恶名,姜子牙也是一阵感动。当下开口说道:“三位俱皆是大商的肱骨之臣,唯有子牙一身清闲。此时还是让我去做最是合适,影响也最小!”
梅伯与赵启一向是看不起姜子牙的,没想到他竟会在明知后果的情况下还未主动站出来,一时间印象大是改观。
“诸位爱卿为国之心。孤已知晓!但此时,只有孤能背负的起!”眼见几位大臣为了自己不惜身后之名,纣王如何舍得让他们这般付出,大袖一挥,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明日早朝,孤便下旨以诽谤君上之罪赐死姬昌!”
次日,九间殿议政,纣王不顾众大臣苦谏,颁下旨意赐死姬昌。又恐有人私放,便令姜子牙前往传旨。
且说西伯侯被囚于里城之中,将伏羲八卦。变为八八六十四卦,重为三百八十四爻,内按阴阳演天机之妙,后为周易传诸后世,虽天地量劫犹可卜过往之事。
这日,姬昌闲来无事正在抚琴。莫名一阵心悸,琴中大弦隐隐有杀声作响。当下一惊,暗道:“这杀声古怪!不知有何事发生?”忙停了下来,取出金钱占卜一卦,顿时算出自己前路断绝,恐是有血光之灾。
一时间面露哀色,忍不住叹道:“吾父死于囚,难道吾也难逃此厄?”
正自想着,忽听府外有嘈杂之声,正是传旨的使命官到了,左右侍卫威猛,杀气腾腾。
姬昌整理了下仪容,走上前去去,说道:“犯臣待命!”
“西伯侯姬昌不思报国,诽谤君上,按罪当斩!然思及其过往之功,特赐毒酒一杯!钦此!”传旨之人正是姜子牙,望着面前被囚六年之久犹自有君子雅风的姬昌,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贤名天下传的西伯侯,但也正因为如此,对纣王的决断更加的支持。
似此等对殷商心怀不满之人,才华越盛越是危险,如不早除,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不可能!大王怎会下这等昏庸旨意!定是你这小人擅改大王之命!”西岐大将军南宫适面色大变,怒发冲冠,瞪着一双虎目,抓起姜子牙的的岭口,似是要将他吃了一般。
“南宫将军不得无礼!”倒是姬昌刚刚卜算之时心中已然有数,是以哪怕惊闻此事,也是面色不变,呵斥一声,说道:“不知使命官是何名姓?为何姬昌这些年来从未见过!”
“下官姓姜名尚,字子牙,为官时日尚浅,西伯侯不认识实属正常!”姜子牙对姬昌的胸府气度也是暗中佩服,只可惜双方立场不同,如何也不能成为朋友。
“姜尚?”姬昌眉头轻蹙,想了半天,的确是没有什么印象。
“主上,此人便是那纣王身边新近之佞臣!姓姜名尚,道号飞熊,本是一算命道士,后被纣王看重封为上大夫……”
“你说什么?道号飞熊!”忽闻飞熊二字,姬昌平静的脸色蓦地一变,直接打断了散宜生的话,望着姜子牙一反常态,面露激动之色。
姜子牙一愣,显然不明白姬昌反应为何会这般剧烈,但还是点点头,说道:“下官修行之时,道号的确是飞熊!”
“飞熊!飞熊!”姬昌嘴里低声念了两句,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颓势。
他原本还以为杨戬当年说的箴言已经出错,毕竟他也是精通术数之道,哪料在这山穷水尽之时,箴言的前一句突然出现——飞熊现,西岐兴。
虽然这飞熊不是辅佐自己征战天下的贤臣良士,而是纣王那边的佞臣。
姜子牙不懂姬昌为何如此,等了半天,眼见午时将到,只得作揖催促道:“午时已到,还请西伯侯勿要为难下官!”
“大夫稍等!”姬昌拉过散宜生与南宫适到了内室,低声吩咐道,“尔等勿要多事,速速回西岐,告诉我儿,飞熊已现,我西岐兴盛之机已至!切记!切记!”
说完便走了出去,一把端起那杯毒酒灌入了腹中,只片刻,面色惨白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呼吸断绝,身体渐渐冰凉。
姜子牙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上前仔细查探一番,确定了姬昌身死之后,便领着一众侍卫回朝歌复命去了。
只留下散宜生与南宫适抱着姬昌的尸首,痛哭不止。
不日,姬昌死讯传遍天下。
消息传至西岐后,西岐百姓官员俱皆是哀痛不已。
西伯侯长子伯邑考继承西伯侯之位,领三十万士兵,以申公豹为丞相,祭天反商!
至此,天下四大诸侯,除了北伯侯崇侯虎之外,其余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