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七八个月去了,每回都是陈皮互相跑腿送东西,早想的不行。
到了陈姨婆家,陈奶奶往里一看,立刻就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人。
“姨,来了。”
来人是个中年汉子,面容憨厚,对着陈奶奶嘿嘿两声又看向陈皮:“皮子,来了。”
最后目光又被藏月吸引过去,他一下就傻愣那了,不停嘀咕:“我哩个乖乖,来我家怎么还带上这么好看姑娘。”
那眼神没恶意,藏月也没管,笑笑不说话,陈皮莫名不开心,语气冷淡:“这是我阿姐。”
汉子正准备说话,却被陈奶奶打断,混浊的眼中泪水汪汪,颤抖着手不停追问:“都二月份了你怎么在家,是不是…是不是…”
“姨,我当然想走啊,可我娘她快不行了,今天你要是没来,过两天我都得去你家报丧了!”
陈奶奶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紧接着踉踉跄跄的向屋里跑去。
男子跟在后头,陈皮带着藏月走在最后,小声解释。
原来陈姨婆不是如她所想那样无儿无女,她有两个儿子都常年带着儿媳孙子孙女在外头讨生活。
每年就过年回来一趟,过了初八就走,从没有过例外,所以刚才陈奶奶才会担心是不是陈姨婆出事。
屋内已经爆发了一阵哀嚎,是陈奶奶的。
“大姐啊,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你醒醒啊,我来看你了,是妹妹来看你了啊!”
床边除了陈奶奶还有两个妇人三个孩子,应该就是陈姨婆的儿媳和孙子孙女。
“舅舅,大夫怎么说的,姨婆这是生什么病了。”陈皮问。
陈舅舅闻言尴尬一笑,讪讪道:“就天冷冻着了,人老了身子骨撑不住这才病了,喝了好几天姜汤都不行,怕是难了。”
“姜汤?”陈皮没料到能这么敷衍,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对着陈舅舅就阴了脸:“生了病不去请大夫,自己在那瞎治,真当是华佗转世,姨婆年纪大辛苦一辈子,你就是这么孝顺她的吗?”
陈舅舅脸色也不好看了,但比他先发怒的却是他媳妇:“小皮子,说话可要凭良心,我们怎么就不孝顺了,为了照顾你姨婆,我们可是到现在都没出去干活,这一天天的不知道少挣了多少钱。”
“你这孩子还真不懂事,上下两嘴唇子一碰就知道指责我们,也不看看一年到头你吃了我们家多少饭菜,还有脸嫌弃姜汤,庄户人家穷,一斤姜都能卖九文钱了,我们一天三顿的喂,差什么事了!”说这话的是二儿媳,都是牙尖嘴利的人,陈皮让他打架行,打嘴仗他确实不行。
被堵的脸红脖子粗,眼神开始变得狰狞,心底暗自懊悔今天没带九爪勾来。
这种人就该一人一爪子过去来个痛快。
藏月上前一步将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抚,与她们争执是无用的,喂姜汤无非就是怕花钱。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住陈姨婆的命,藏月看了看床上灰白脸色的陈姨婆,心中有了不好预感。
再仔细感应下,又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冷意。
所以不能耽搁,要是立马请来大夫,或许还有的救。
“陈皮,对长辈不能没礼貌,平日里姨婆在你面前说了多少次舅舅舅妈们对她的好你都忘了吗,还不道歉!”
陈舅舅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赞许,这姑娘人长的漂亮,说话也好听。
也不知道打哪来的,怎么就成了陈皮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