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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即将成功的时候,意外竟然接连不断,非常影响贾知县的心情。贾知县瘫软在椅子上,心里叫苦不迭,不知道纠结该如何是好。
倒是蒋捕头见多识广,有股子临危不乱的派头。他瞅着贾知县陷入困境,先是站在旁边琢磨了一会,最后鼓了鼓劲,凑到贾知县跟前,小声说:“大人,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有严审这个小和尚了。把他审讯清楚,很多问题就好办了。”
听见蒋捕头说话,贾知县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他觉着蒋捕头所言极是。人虽说清醒了,但怒气难消。他找那块惊堂木拍桌子,突然想起来惊堂木已经被他丢到了公堂门口,只得用手当惊堂木。
贾知县抬手拍了一下公案,震得虎口发麻。他顾不得疼痛,怒发冲冠地让小和尚老实交代问题:割辫子这事背后有没有主谋?还有多少同党?趁早交代,省得酷刑折磨。
蒋捕头走到小和尚跟前说:“和尚,赶紧交代吧,你现在交代了,贾大人没准会从轻发落。回答得越迟缓,受的罪越重。一会真跟你用上大刑,再说可就晚了。”
小和尚斜了蒋捕头一眼,摇了摇头,还是说自己啥都不知道。
贾知县实在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大声喊:“上夹棍!”
很快,杨木做成的踝骨夹棍被抬到了大堂上。
蒋捕头如果生活中后世,他一定能成为彪炳史册的机械工程师。他认真研究了从上古社会到大清王朝的所有酷刑,他对每一种酷刑的刑具的优缺点都了然于心,提出来见解独特的改进意见,并且汇编成册,可以传至后世。
贾知县到了临城以后,说乱世用重典。蒋捕头就把临城县衙使用的很多刑具在大清朝流行的纯人工基础上进行了改进。
蒋捕头指着自己的伟大发明对小和尚说:“和尚,看你还这么年轻,上了这夹棍你不死也得残,好好交代,免受皮肉之苦,将来成了瘸子可就麻烦了。”
小和尚看了这夹棍以后,脑门子也开始冒汗,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咬紧牙关说他包袱里的东西是捡来的。
蒋捕头摇了摇头,吩咐人把小和尚脖子上的枷去掉,然后把小和尚按在夹棍装置的横木上。
这个经过改良的夹棍的主结构是一段一尺多宽,七尺多长的横木,横木前端安装有木锁,蒋捕头命令捕役把小和尚的双手用木锁锁住,后端是竖立起来的三根木棍,小和尚的两个脚左右分开正好插进竖木中间。
蒋捕头手里拿着一根上宽下窄的木楔,低下头对小和尚说:“和尚,难受吗?你扭回头瞅瞅,看见没有,这三根竖木上面由两根缠绕的绳索连接,待会用刑的时候,我就安排人把这个楔子由窄到宽插进绳索里。上面的绳索往两边撑开,下面就收紧,竖木一收紧就会夹你的脚踝骨,你再瞅瞅,那木头上可箍着铁皮呢,一发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挤碎你的踝骨,如果你还不肯认罪,我会再加根木楔,到那时候,你的两节踝骨就会变成一摊稀浆”。
小和尚面如土灰,身体不停地抽搐,然后开始骂人,骂临城人都不是好东西,欺人太甚,将来一定会遭到报应。他这么一骂,把整个大堂之上里里外外的人都给得罪了。
连一向庄重体面的乡绅们都站起来了,他们请求贾知县一定要严惩这个狗胆包天的小和尚。围观的百姓也是群情激昂,异口同声地呐喊着用刑。贾知县铁青着脸,在上面挥了挥手,尖利地喊了声:“用刑!”
两个捕役走到夹棍后面把两端的竖木摆正。夹棍上面的绳索短,还没有用力,小和尚就感觉踝骨被夹地发麻,他还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
一个手里拿着锤子的捕役从蒋捕头手里接过来木楔,他把带尖的一端插到两股绳索中间,然后轻轻地砸,木楔一点一点的进去,绳索一点一点像两端撑开,下端的竖木一点一点朝里收紧,和尚脚踝的皮被磨开,血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小和尚叫喊的声音也一点一点地变大。
随着木楔不断地深入,绳索不断绷直,和尚脚踝处的鲜血如同泛滥的河水一样不断涌出来,他的叫声也开始如同杀猪一样嚎叫。围观者开始时还兴高采烈地呼喊,随着和尚的叫声越来越大,有的人开始捂住耳朵转回头,不忍直视。
小和尚实在扛不住了,开始哭喊着求饶:“我招供!我招供!”
贾知县听他这么一喊,他稍停片刻,喘了口气后,在上面喊了一声:“停!”
敲木楔子的捕役听到贾知县叫停,便停了手。他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站在一旁,等着大人一声令下,他就解开夹棍上的绳索。
贾知县说:“说吧,你包袱里的东西怎么回事?“
小和尚嘴角不停地有血流出来,泛着青光的秃脑门子上水淋淋的,他张开嘴,大口地喘着气说:“我觉着做和尚太苦,整天粗茶淡饭,还吃不饱饭,我想做江洋大盗。”
贾知县皱了皱眉说:“你们带头大哥是谁?还有多少同党到了临城。”
小和尚继续喘着粗气说:“没有带头大哥,也没有同党,就我一个人。”
贾知县又被激怒了,心里骂了句:“真他娘的嘴硬,死不悔改。”想到这里,他朝行刑的捕役说:“来呀,给我继续用刑。”
行刑的捕役趁这个当口喝了口水,喘了口气,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些,他听到贾知县喊接着用刑,赶紧走到夹棍机跟前,然后举起锤子,照着木楔子使足了力气砸了下去,绳索登时绷直如铁棍一样,然后紧接着听见小和尚的脚踝先后发出两声清脆得响声。
小和尚“哇”地一声撕心裂肺的怪叫以后,便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