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六爷没有搭理他,冲着福汉拱拱手说:“巡抚大人,能不能借给我纸笔用用,毛笔最好两支。”
福汉吩咐公堂上记录的书吏给梁六爷准备好了宣纸,还有两支狼毫毛笔。梁六爷信步走到书吏跟前,挽起了衣服袖子,他先伸出右手抓起毛笔,蘸饱了墨,屏气凝神,然后笔走蛇形,随便写了字,字写得清新飘逸,苍劲有力,不由地引得公堂上的人发出啧啧赞叹声。
梁六爷写完字以后,把右手的毛笔放下,又伸出左手拿起一支笔来,蘸足了墨,又龙行蛇走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字迹金钩铁划,骨气洞达,反倒比刚才右手写的字还有漂亮上几分。
梁六爷写出来兴致,索性把脑袋后头的辫子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央求目瞪口呆的书吏重新换了张宣纸,等宣纸铺好以后,他两手同时拿起毛笔,左右开弓,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地写了副精妙绝伦的书法。公堂上的人忘了此时是在审案,有人不由地发出喝彩之声,连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福汉也不由地站起身来往这边看。
写完字以后,梁六爷把手里的毛笔交还给书吏,挽下袖子,然后缠在脖子里的辫子放下来,气定神闲地走到刘知府跟前,冷冷地说道:“姓刘的,你看我写的字和你的信的字是不是一个人写的?”
刘知府脑子开始冒汗,他先是狐疑地看了看他身边的亲信,好像当初他说了谎,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封信糊弄他。
刘知府一时语塞,不知道再从哪里说起。
梁六爷又说:“你这信上还提到京城里的妓女,你不妨再把她们叫出了看看能不能替你挽回点声誉。”
梁六爷不说,刘知府差点忘了这事,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冲着福汉大声嚷嚷着说:“福大人,你前几天在东昌府时,晚上在徽州会馆喝完酒,回到杨会长宅院里歇息,伺候在您老跟前的那两个妓女花红和柳绿就是梁老六在京城的老相好。”
刘知府显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如果他稍微有点脑子也不会把威严的巡抚福汉和做皮肉生意的妓女联系到一起,经他这么一说,就无意于告诉了公堂之上的人:福汉前几天在东昌的时候,刘知府请他嫖了妓。
尽管巡抚衙门公堂上的官差嘴上没说话,但他们心里都没闲着,平素都觉着福汉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浩然正气,想不到他竟然离开济南之后也好这口。
唯恐天下不乱的是梁六爷,他站在旁边冷嘲热讽这说:“若是街头的贩夫走卒吃花酒逛妓院倒是容易琢磨,万万想不到巡抚大人身为朝廷二品大员,竟然也有狎妓的喜好。嘿嘿,这真是国运不昌盛呀!”
福汉的脸刷得红了,他伸出手抓起惊堂木“叭”地摔了一下,然后怒骂道:“姓刘的,梁六说你胡说八道,看来是真不假呀。你以为我福汉那天晚上真中了你的诡计?那不过是我福汉顺势做个样子,暂时稳住你,以便把你诓到济南抓你归案。你以后我福汉真他奶奶地做了哪些不堪之事吗?来人呀,带两个妓女上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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