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的棘手case结束,自年后一直忙碌的常安,终于请到假回s市探望父亲。
上次父女见面,还是她刚从三亚回来的时候。被父亲看出精神不好,她解释是因趁着年假和朋友出去玩了一圈,所以有些疲惫。
父亲当时信了,但在随后寄给她的信中,对于自己狱中的生活提及得更加少,有限的篇幅中无不是嘱她好好吃饭,注意休息的内容。
常安很愧疚。于是这次前往的出租车上,她没有忘记细心补妆。
蜜色的腮红扑到两靥,整个人气色立刻被提亮,可眼下的黑眼圈,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常父看到女儿,叹了口气,心疼地问她,“怎么又瘦了?”
“爸爸,我在减肥呢。”她挤出一缕笑容。
“我女儿这么漂亮,减什么肥?”几年的牢狱生活,挫掉了眼前男人的大半锐气,不过夸起自己女儿,眼中仍是掩不住的自豪。
常安笑着答应会好好吃饭,嘱咐了父亲几句,又被父亲嘱咐了几句。最后直到父亲被带走,她还坐在原地。盯着空空的门口看了许久,被人不耐烦地催促,方才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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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走在街头,不知不觉中,她竟走来了自己曾经念的高中。
顺着小路走了一段,常安发现学校那堵操场外的高墙,已被镂空的铁栏取代。过路的人能够看到塑胶操场内,正在上体育课的少男少女。
篮球场上,一名穿白色运动衣的男生单手扣篮引爆了全场的欢呼声。他自信地在空中比出三根手指,似乎是在说,这是自己的第三个进球……
看了一会儿,常安不由弯起了嘴角。掀开记忆扉页,她似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还有当初的李嘉睿。
寄宿学校总是以营利目的为先,很看重招生。故在每年秋季运动会前,校方都会从高一女生中选人,组成一支礼仪方块队,在运动会出场式时率先出场,并作为噱头吸引本地媒体视线。
常安长相不错,加上当时在同龄人身高中已经不矮,理所当然被选进了方块队。
为了练习,她们获准不用上每天下午最后两节自习课。出于一些虚荣心,大部分方块队成员都并不介意牺牲掉自习课。但常安却为浪费掉宝贵的自习课写作业时间叫苦不迭。不过这种不快,打从九月底的某一天,注意在操场上打球的李嘉睿后完全消失。
一起练习的女同学告诉她,那些逃掉自习课打球的人,都是高三的顽劣分子。因家里各有门路,并不担心考学的事。但奉劝她最好不要再关注,更不要试图接近他们。
常安当时应了,实际上,从未将这些话真正记到心里。
李嘉睿对她来说,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她从他的目光和动作里,总能找到一些熟悉的地方。很像是,她自己的影子。
“美女!帮捡下球啊。”说话的是那个穿白运动衣的男生。
常安从回忆里醒过神,顺着他的指向,发现篮球正卡在自己身前的冬青枝叶里。
她取出来,将篮球从铁栏上方抛了过去。
“谢啦!美女!”男生朝着她的背影使劲儿吹了声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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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常安刚刚回到北京的家里,便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自从李嘉睿失去音信,她变得对这种陌生号码很敏感。每每接起又屡屡失望,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广告。
不过这一次的号码中间很多的零,不像是随机申请来的号码。常安倒抽了口气,谨慎摁通接听键。
“常小姐。”
“您是……?”
“我是薛启泽。”醇厚的声音像是深谷夜风,带着莫可名状的力量,“我们见过两次,一次在岘港,一次在舟山。”
耳朵发出一阵低鸣,常安调整了几下呼吸,回应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需要见一面。”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单纯地宣布,“如果你今天没有时间,可以改日。但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宰公和李嘉睿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这位薛姓老人作为宰公的挚友,看重李嘉睿不假,可不足以说明他就是站在李嘉睿这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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