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没回的道:“夏太医,王妃的病情如何了?”
话音一落,众人将目光掠向殿中最年轻的那位御医,同样的紫衣朝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隽秀,肤色白皙,眸如皓月,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然而更为难得的是,这位御医的医术据说是整个太医院的翘楚,前些天方被皇上从老家召回。
他不发一言的走过去,重将青漓抱起靠在软垫上,冰凉的手指隔着丝帕轻轻覆在她手上,隔了片刻才低头回道:“王妃病情已无大碍,只是身上的余毒若不根除,今后还是会发作。”
“毒?!”众人又是一惊。
“怎么回事?”苏言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亦是满脸不可置信的青禹,沉声问道。
夏太医直起身,眼睛看着苏言,不慌不忙的淡道:“此毒名为千日散,顾名思义,千日之后才会发作,而且此毒没有解药,若非先前有天山雪莲缓解药性,王妃已然醒不过来。”
“千日散……”青禹却已痴了,缓缓转头,呆呆的握着床上女子冰冷柔软的双手,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瞬间面如死灰。
苏言目光蓦地冷凝起来,只盯着青禹目光涣散的眼睛,声音微凉,“千日散,不到千日不会发作,青漓才到北域半年也不到……豫王爷,是否有话要对大家解释一下?”
云筝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看看苏言,又看看青禹,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然而却隐约可以看得出来青禹神色里隐藏的刻骨悲伤。
看不过去,撇撇嘴,活泼明朗的少女拨开海棠蹭过去,暗自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的用不太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苏言僵直的脊背,身体却挡在青禹面前,鼓足勇气,“喂,我说冰块脸,虽然你是王爷,高高在上,可是青禹就不是王爷了么?你怎么这样子说话?”
苏言神色一凛,眸光半转,回头看了云筝一眼,没有开口,然而那目光却冷得让云筝身子一颤,哆嗦着哼道:“你……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你别以为我怕了你,我……”
“海棠,送客。”苏言缓缓转回头,半分不愿与她多说的模样,伸手抚了抚床榻上又陷入昏迷的青漓,毫不怜香惜玉的打断眼前少女的话。
“是,王爷。”海棠上前伸手拉了拉异族少女的衣袖,面目表情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云筝在沧海郡哪里受过这等待遇,顿时气得跳脚,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待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坐在床边一脸茫然的青禹,心头不忍,劝道:“青禹,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在这里受什么气?”
然而他的思绪却仿佛瞟向了不知名的某处,被云筝蓦地一打断,眼中神色一动,然后起身,望向苏言,“我即刻启程回南楚查个清楚。”
苏言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眸中的冷冽讥诮,以及愤恨愠怒,青禹看的一清二楚,却只是艰难的挑了挑嘴角。
不知是因为药力还是寒冷,昏迷着的青漓忽然屈身抱膝,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身子不停颤抖着,脸色苍白如雪,眉头紧蹙,然而这一次却死咬牙关,半分没有呻吟出声。
苏言迅速抬手轻柔的将她揽在怀里,脸贴近她忽冷忽热的额头,语气与之前大不一样,不断温柔的唤着,“漓儿,醒一醒,醒一醒……”
那一瞬,睡梦中的人,心里有惊慌,却不是为自己——
哥哥,是不是还活着?不要死,你不要死。
她想开口,她想下床去找他,却虚弱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胸口偏左的位置,一片麻木的钝痛,身体不受控制的衰竭下去,头无力的枕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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