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不认为自己当真是阿狸的娘亲。我的初衷,也不过是担心此人借我的容颜与名义去伤害阿狸。所以,夜祈言,其实并没什么割舍不下,
于是我点头答应,“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春风雨露一相逢,便生出蠢货无数,本道姑才没那么傻!”
她哼笑出声,“真是个傻子。”
得到我的承诺,小冒牌不再理会我,腰肢款款追了上去,我叹了口气,仰起脑袋看向天空,被傻子骂傻子的滋味你懂么?我着实有些想念师父想念无忧谷了,倒不知道师父此时在干嘛?是在练丹呢,还是在晒药?还是在看占卜之书?往常这个时候,如果我在谷里,又是在做什么呢?天空万里霞光,傍晚的景色美不胜收,我揉了揉眼睛,却越发觉得眼睛很是晕眩,再低头看向大地时,眼前几乎一片漆黑,我这是怎么了?
醒来时,傍晚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的空隙折射在地上,一层层像铺了水银一般。
我撑起身子,便看见小包子睡在我身旁,小小的一个白团子,小脸蛋潮红,鲜红的小嘴中隐隐有晶莹的口水流出,小手放在脸蛋旁,一只腿还蹬出了被子外,好不可爱。
“你醒了?”
夜祈言的声音从窗前传来。
他正在看书,瞎了眼也这么勤劳,是盲书?但见他青丝凌乱垂在衣襟上,整个人懒散至极,我委实有些迷糊,此情此景,好似做梦一般,我又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绵长的吻,还有那个上午那对耳珠,有一粒小小的种子,在心底似乎微微发了芽,但却在昨日被我亲手碾碎。好在我不要脸惯了,放下得也极为坦然,定了定心神,问道,“怎么会睡着?你怎么在这里?我师弟呢?”
“那三头蛇的眼睛,具有迷人心智,让人昏睡的功能,好在你们对视的并不久。”顿了顿,他微微侧过脸颊,“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
我一时语塞,但听他垂眸继续道,“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你师弟现在很好,已经服了药,暂时没了生命危险。不过他体内尚有残留毒素,毒素迟早能清理掉,但蛊虫却难清理。”
我轻手轻脚从被子里爬出来,将小包子的脚塞到被子里,然后神清气苏地呼了口气“就一只小虫子,我想师弟还不放在眼里!我去看下他!”
打开门,我毫无意料,便看见二月雪抱着剑坐在梨花木桌前发呆沉思。任何时刻,无论是睡觉,哪怕是洗澡,他都不能离开他的那把剑。不可不谓一贱闯荡天下,见他这般模样,我气呼呼道,“你还不好好休息!”
“我没事。”
“什么没事?夜祈言说你体内蛊虫很难清理掉。”
二月雪闻言,别开脸,只是不屑轻笑一声,“这蛊叫断情绝爱,你觉得,他对我能有什么作用?我本就不识情爱为何物。”
我看不见她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隐忍。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话让我觉得很是生气。所谓情爱,哪里仅仅男女之爱,难道师徒之情,同门之情,皆非情爱吗?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故意呛他,但我还是很嘴贱道,“你不是向来让我远离是非,你不是向来对我的事无动于衷吗?那你去挟持人家妻子干嘛?还有啊,你没事找事老是去跟那黑寡妇打情骂俏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