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半年,不仅几个嬷嬷越来越喜欢,就是几个新来的丫鬟也都喜爱这个总是笑盈盈的胖娃娃。
自从乔二姐因为偷药事件被关了起来,几个嬷嬷又经常随着蔺秋外出办事,偶尔还要去城外帮着静云炼药,有时候难免忙不过来,于是请主簿帮着,在县里招了几个家事清白的丫鬟回来,只是因为两位主人都是男子,所以只让她们在做些粗使的工作,并不近身伺候。
辛阜来的时候,蔺秋正在后院的书房里处理内帑的账务,张德儿刚刚把几个田庄的最新情况汇报完毕。
张德儿说:“北桑县的那处田庄新进了三十四人,都是壮劳力,他们的妻儿也已经安置好了,另外,上个月的蔬菜价格略有上涨,所以收入也还不错。”
蔺秋点点头,说:“葡萄的种植如何?”
张德儿说:“五千棵葡萄树已经全部种植完毕,只是……请太子妃恕奴婢多嘴,北疆地区干旱又寒冷,从未有人种植葡萄,这葡萄真能种活吗?”
蔺秋头也不抬的说:“可以。”
张德儿也知道这太子妃的说话习惯,又对他的能力非常了解,也就不再问下去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奇怪,太子妃说这葡萄种出来是为了酿酒,他只知道粮食可以酿酒,这葡萄又该如何酿酒?
正说话间,就听到刘嬷嬷在外面和人说话,言语间似乎提到了虎头。
蔺秋抬起头来,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笔,走了出去。
刘嬷嬷抱了虎头正要出去,见到蔺秋,连忙说:“太子妃,刚才衙差来说,虎头的爹找到了,我带虎头去看看。”
“秋儿……抱……”虎头一见蔺秋就咧开嘴笑,小胖手一拍一拍的想让蔺秋抱。
说来也奇怪,蔺秋很少笑,对着梁熙以外的人就更是连表情都没有,更不要说是亲近谁了。按理说小孩子敏感,对于不理自己的人通常都比较排斥,可是虎头却偏偏例外,只要见到蔺秋就高兴得不行。不,不能只说是高兴,而是谄媚、不要脸、死皮赖脸……不仅学着梁熙喊他秋儿,还每次都眨巴着大眼睛试图让他抱。
有一次蔺秋在梁熙的怂恿下,真的抱了虎头一次,结果被他糊了一脸的口水,之后梁熙的功课里加入了军事对练,每隔两天就要被铁面无情的秦瑜“对练”一次,而蔺秋也再没抱过虎头。
蔺秋看了虎头一眼,点了点头,说:“嗯,去吧。”
刘嬷嬷抱着虎头急急忙忙的向县衙走,蔺秋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门口,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开始发呆。
张德儿一直站在书房的门口,见蔺秋站在原地不动,也不敢说话。
算起来楚皇后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前段时间又由太医院诊脉,确定为皇子,朝堂上虽然为此一片欢欣,可是为太子立侧妃的奏章也一直没断过,今年四月份还选了一批秀女进宫,听闻皇上自己一个都没要,只是送到教习嬷嬷那里管教,意思不言而喻。
这些事情早就通过京城里的来信传到了几位嬷嬷耳里,只是一直瞒着蔺秋。
张德儿自然也知道一些,在他看来,如果蔺秋聪明的话,就该主动提议为梁熙立侧妃,然后选一个忠心可靠的女人进宫做自己以后的助力,这样等皇孙生下来就可以直接抱到自己身边去养,以更加巩固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里,张德儿在心里暗暗叹气,他虽然接触蔺秋的时间不多,可是也看得出,这个太子妃几乎一颗心全在太子身上,又如何能心甘情愿的为太子立侧妃。
“还是像咱家这样最好,也没有什么儿女的麻烦。”张德儿心里这样想。
当然,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这么想,尤其是半年之后才见到自己儿子的辛阜,在确认虎头的确是自己儿子之后,搂着虎头流下了男儿泪。
“多谢县令大人救了小儿。”辛阜不停的向梁熙道谢,尤其是知道了梁熙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救了虎头之后,更是感激涕零。
“不用道谢,这也是缘分。”梁熙捏了捏虎头的小胖爪,说:“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我们一直叫他虎头,他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辛阜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说:“他失踪的时候还没满周岁,所以我们一直都还没给他起大名,既然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就给他起名叫辛虎,小名还是叫虎头吧,也让他一辈子不忘你的恩德。”
梁熙听了立刻高兴起来,想到之前辛阜说的事情,又问:“对了,你之前说炸药和你辛家关系密切,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