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奴婢自作聪明了,”卫茗对上他的眼神,便知自己是猜错了,诺诺问道,“您一直盯着奴婢,仿佛要瞧出个洞是为哪般……”
“我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一目了然。”景虽撇过眼,改将目光挪到那摇曳的烛光上。
“……”卫茗内心表示,自己十分愚钝!
“卫小茶,”太子殿下斜过眼,用下巴指了指她头侧的位置,“你霸占了我的床,让我无处可躺。”
“……”这着实是个问题。卫茗经过深思熟虑,提议:“殿下,鉴于奴婢如今动弹不得,您有两种选择,要么高抬贵足把奴婢踢下床……”
“然后又重演一次一年前的情景么?”景虽显然不接受这个提议,“卫小茶,你不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同样是她动弹不得,霸占了他的床,同样是她要求他踢她下床。一年后的他再次回想当初,总是悔不当初,听信了她的话,错过了唯一正大光明留她在身边的机会。
“好吧……”床的主人不买账,她只好转向第二提议:“您还可以高抬贵足,另择睡处……比如柳令侍处就是不错的选择。”
“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太子殿下脸色一沉。
“因为……她才是您名正言顺的女人啊。”卫茗歪着头,不明白他的愠怒从何而来。
“她不是。”景虽否认得干净利落。
“……”好吧,这是太子殿下的家务事,她无权说三道四,于是乖乖住嘴。
“卫茗,我很明确告诉你,今晚我哪里也不会去。”景虽义正言辞道,“也不会缩着身子再去睡什么椅子桌子让自己受罪!今晚我就睡这儿!”说着,他敲了敲床面,表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不太好吧?”卫茗龟缩了,气势一弱,“好歹奴婢睡在上面。”
“你又不是第一次睡这张床,”景虽打太极一般推了回去,“怕什么?”
卫茗哭笑不得:“殿下,您别说得奴婢好似您的床的常客一样……上次奴婢被抱来时,笼统也就沾了这床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谈不上‘睡’好么!”
“那方才你也睡了不久。”景虽小心翼翼将她往里头推了推,不满道:“这床又不是妖魔鬼怪会吃了你,你全身绷得像根棍子做什么!”
“奴婢十分惶恐!”卫茗声明,“奴婢怕自己色心大起,一不小心玷污了殿下您的清白啊……”
景虽鄙夷地斜了她一眼,“卫茗,你现在就是只战斗力为零的渣,还想玷污我的清白?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好吧……容奴婢换种说法,”卫茗默默吞了口口水,卯足气脱口而出:“真话是,奴婢十分害怕殿下你饿狼扑羊玷污了……咳,你那一直高风亮节的名声!”绕了半天,自身利害一定要缩小,突出对他的利弊才是关键!
“高风亮节是什么?”景虽面不改色躺在了她的身侧,掀开她被子的同时,眨了眨清澈的眸子问道:“可以吃?”
“……”卫茗表示,对这个装傻扮天真的世界绝望了!
“卫小茶,还有两个时辰我便要上朝了。”太子殿下平躺在她身侧,闭着眼命道,“接下来两个时辰你不准说话,给我乖乖睡觉。”
“放屁呢?”
“……”呼吸一重。
“不用了,已经放完了,您请继续睡。”
不一会儿……
“卫小茶,好臭,被子给我掩实了。”
“是……”
再过了一会儿……
“别把被子压得那么紧,我翻不动身了……”
“呃……”动了动。
“你……别动!”声音喑哑了几分。
“您到底要奴婢怎样……”卫茗纠结了。
“你……给我继续睡。”景虽无奈地挪了挪身子,彻底钻出被子透气,“不用管我……”
半晌过后,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景虽这才意犹未尽地转过身,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沉睡容颜,浮躁的心顿时安静下来,就仿佛暴风中的小舟终于进入了港湾,找到了归宿。
同时,一个强烈的念头悄悄从心底升起——
“卫小茶,我不会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