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问题。“苏子仪,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私心吧?”
“有当然是有,”苏子仪也是笑。“阿珂的男友是我表弟,你可不能乱打主意。”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时新竹垂了垂眼睛,依旧只是笑:“怪不得,表弟真是好福气。”
取来了那份其实压根用不上的文件,争珂也晓得这里已不能久待。“公司让我回去一趟,估计就不过来了。”
苏子仪摆了摆手:“那你让司机把你送回去吧,这边估计到晚上才能结束,我会和天策说明。”
争珂点了点头,而后向时新竹礼貌地点了点头,匆匆离开。她不觉得她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可如果今日她太倨傲,别人也只会把帐记到凌天策头上。
到了停车场,上了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家。只是靠在沙发上,争珂有点儿沮丧。开开心心地出来玩,好不容易解决了身份问题,然而这张脸,到底还是个祸端。
百无聊赖地看了电视,果然音乐频道里提到了凌天策首发的新歌。捧着水果碗,她已是前所未有的闷闷不乐。
电视里的凌天策沉默而英俊,面对主持人的提问也温和而机敏。暖男,这是许多人对凌天策的评价。说他待人做事,总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亲和友善,谦逊努力,仿佛永远让人找不出错处。
自然,主持人说出这样的评价时,凌天策摇着手否决了。“不不不,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也会犯错,也会犯傻。说到底能有今日全靠大家的偏爱和宽容,是你们成就了我,也是你们拯救了我。”
眼睛里的感激,让电视旁的争珂也有了几分愣神。
总是在感谢别人,真当别人都不晓得他背后的努力?争珂摇了摇头,算了,计较这个又有什么用。总之,这就是他凌天策。
午饭吃得冷冷清清,接到了那边的电话,她的神色更加郁郁。
那边仍然没有什么动静,然而她却不信他们会有那么老实。摇了摇头,驱散这些想法,争珂坐在书房里,却竟是在弹奏今日那首歌的曲。
凌天策回来时,已经是夜深时候了。原本计划了和他一同晚餐,未料还是被公事耽搁得放了她的鸽子。
房间里,阿珂已经睡熟,凌天策也不惊扰她,径自去了书房。管家说阿珂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他总觉得,她定然是做了些什么。
果然,又多了一堆字纸。上面优雅的英文,读起来和即将发行的新书很有关联,也许是新的灵感。然而比起这些,凌天策更在意的,是最下面那张纸上乱七八糟的中文。
月,被夜妖的黑色羽翼遮蔽。
雾气茫茫,在这迷梦般的森林。
幽微萤火从灌丛中泛起。
森冷的潭水旁,
我坐在青石上,瑟缩、等待。
身畔,
独角兽般的天马扇动月般皎洁的翅膀
呼出的奇异整齐细碎、悠长。
伴着清啼声的是不安。
夜如泼墨层层晕染
望不见你清俊的影
难道,真的,连告别都不可以?
广莫风起,天欲破晓
叹息、别离。
迎着晨光飞往天际。
也许,你是对的。
虽然,也许我会舍弃天使的宿命
为你
忧伤多情的你
留下。
断断续续的,只写到了这里。凌天策隐约觉得,这满篇的离愁别意里,更多的是她的犹豫。是他不够坚定,还是给不了她更多的安全感?还是仅仅是她说的不合适?
理由想过千万种,然而他最不相信的,便是门第。她是none,最智慧的none,断不会这么肤浅。她是争珂,最温软不过的争珂,断不会如此伤人。
提了笔,凌天策已在纸的下方补了一段。
以上是谎言。
天没有亮,
我没有走,
森林黑暗了几个世纪。
湖畔,天使化为流萤
点缀,夜空里唯一的晶莹。
无望而恒久的黑暗里,
她不会知道。
是他用生命交换
日光的遮蔽。
没有晨曦,她无法踏着朝云而去。
几世纪在夜空里凝视她,
无声的挽留,如他心有余响口不出声的爱情。
用生命去守望,
这是故事的结局......
凌天策垂了垂眼睛,放下了笔。争珂,若是一个人的心被摘走,大抵是活不久的。为了求生,人总是要做些极致的事情。离开你,或许我并不会死。可如今,我真是觉得死也好过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