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能护你周全的前提下得你信任?如果是后者,我又是凭什么在你惶恐害怕之际要你因我委曲求全?
吻着她的发顶,凌天策心里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害怕。“阿珂,我应该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才能对你有所帮助?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脱离困境?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争珂轻轻推开他。“做什么都没有用。当然,这并不是你的问题,所以你无须自责。”
凌天策握着她的手,眸色认真。“可是我会害怕。我不知道你在面临什么样的危险,我不希望有一天猝不及防地就失去你或者看到你受伤。”
“那这可真是没有办法的事。”争珂故作轻松。“你得知道,这个世界这么危险,每天都是充满意外的。”
凌天策用手覆住她的发顶:“不许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笑?“你总是在回避。所以你到底在害怕我知道什么?”
“很多很多,甚至是一切。”争珂忽而有些烦躁。挣脱他的手,躺倒。“凌天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没办法的。”
“说起来,我这么危险,让你跟着我已经是极大的不公。所以就这样吧,别再深入,保持安全。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你因为我的缘故遭遇什么。”
“可是我已经遭遇了。”凌天策提高了声音。“争珂,你已经是我最大的遭遇。你说不想伤害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需要你一个人担着?”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如果你真的在意我,那么你该比谁都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争珂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可以等。哪怕是我一厢情愿也没有关系,能看到你,已经很开心。”
“你可以不要我,这不妨碍我爱你。可是如果你选择了和我在一起,那么也请你负责到底。哪怕你给不了我爱情,也请你起码给我一个开始。如果连这点儿坦诚和信任都没有,那么我真的不晓得,我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别说你是在保护我。争珂,你已经在我身边了。我不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危险,可既然你已经在我身边,那么我们就是一体的。我不怕危险,也不怕死。和你在一起,一同面对就是我的责任。可是有一点,争珂,如果真的会死,拜托你让我死得明白。”
会发生什么不知道,在什么样的危险之中也不知道。盲目又无知,谁晓得下一刻是怎样?如果对现状有个了解,也许会有什么转机也未可知。可是如今?说是保护,可不过是蒙上他的眼睛,等待着未可知的危险罢了。
争珂静静地望着他,许久,才闭上了眼睛。“凌天策,别轻易和我说‘死’,我听不得这个字。”
若是从未亲历死亡的人,总是要将这个字讲得如此轻。然而对于她来说,一个从死神手中爬出来的人来说,这个字太重,重得让人无法前瞻也无法回望。
“请你告诉我。”凌天策很执拗。到底是因了什么,她要如此戒备?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秘密?”争珂反问他,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冷意。
凌天策心里一疼,而后是无尽的寒凉。这样的话......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么?“我以为我是你男朋友。”
“所以那只是你以为而已。”争珂弯了弯唇,颇有几分嘲讽。
凌天策气结。她总有办法一句话把他的心戳碎,且就算已经碎得不成样子,她还能再补上一刀切得更碎。
“有些人隐藏,自然是为了自保。男友又如何?丈夫又如何?我不会忘记,上一次接近死神是拜谁所赐。所以凌天策,不要拿感情说事,更别提身份。那都不重要。这也无关信任,所以也请你不要多心。”
这算是解释?凌天策很是怀疑。
“此前我已经告诉你我哥哥的事情,想来你也该猜到,我们俩来自一个所谓上流社会的大家庭。没了父母,自然要活得辛苦。说是继承人,可是这种年纪的继承人,不正是最容易控制?”
“继承人么,总是牵扯到权利和财产。外面人的宵想着,把这些从我哥哥手中夺去。家里的老人则想着保全父亲的这么点儿骨血。哥哥做得不错,然而做得再怎么好,也终是护不住嫂嫂。失去的东西,大约是受不了再失去一次,所以哥哥走了,留下了我。”
“说起来我是自愿的,然而又怎么可能真的自愿。只是我晓得他心里纠结,所以也算对兄妹情谊的一场成全。有老人们护着,一时间也算一帆风顺,直到在他们的操持下订了婚。”
抬了抬眸看向他,她眸色深邃。“凌天策,这些都是你已经知道的。然而接下来的,你确定你要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