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害过你。”
白水如直立浮于令她难动分毫的没顶黏腻透明液体中,坦然面对朝自己伸出森寒利爪疾速而来的钟穗茹。
“更从未想过害你!”
白水如努力扭动身子才躲避开钟穗茹的杀手,就察觉身后有凌厉杀气迫来。
“白水如,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白水如分不清震撼自己的剧痛,是因那再熟悉不过的克制嗓音,或是同时来自刺入后心的伤口。
她在凝结如啫喱般的桎梏中艰难扭头,才看清偷袭者得逞狞笑的面容。
黑火眠?!
白水如骤然由床榻上坐起身,胸口因急促喘息不止而反复剧烈起伏。
黑火眠,他为什么会杀我?!
还有钟穗茹,为什么,我竟会成为她安然活下去的阻碍?
早餐时间,白水如不但远离黑火眠而坐,而且一直埋头默然匆匆吃着早餐,赶在黑火眠叫住自己之前离席、上楼,躲进自己的工作室,趴在桌上,无波无澜地瞟着面前手机里不断接到的已付款订单。
直到敲门声响起,白水如才骤然回神,听到女佣隔着门的传话:
“白小姐,市刑\/警支队的闵支队长来了,说他带来了您的电脑和其他私人物品,请您下去签收。”
“谢谢。我这就下去。”
白水如扬声应着,抬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面颊,打起精神后,离开书房下楼。
“闵赢哥哥。”
闵赢保持着注视客厅入口方向的姿态,牵念神色因白水如的出现而舒缓;却又因留意到她精神气全无,整个人仿佛被蒙在一层黑纱里,而不自觉面露忧色。
任谁经历被养母以及错抱的无血缘姐妹接连意图谋杀,都不会好过。
“你,还好吧?”
白水如了然对方的担忧,自嘲一笑。
“多丰富的人生经历呀,不是吗?”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放在茶几上的台式电脑机箱。
闵赢接过助手递上的签收表,放在她面前。
“我把你落在那里的东西全部替你拿来了。”
白水如看了一眼笔,吞了吞口水,缓缓抓起笔签上潦草的签名。
“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闵赢才想说些什么,手机就响起,他只得走开两步接听,随后回到她身边、告辞。
白水如点点头,送对方出门。
闵赢看了一眼小姑娘身后那座庞大且华丽的建筑群,低眸极认真地看向她。
“如果觉得闷,就找……棉棉或者我,去喝杯饮料聊聊天。”
“好。棉棉她出国了,我也只能找你了。”
青年难掩欣喜地用力点头回应,微红着俊颜,挠着后脑勺许诺:
“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永远可以……信赖我。”
白水如略一迟疑,下意识低眸,点点头。
白水如目送闵赢和助手离开,回到宅邸时,被告知佣人已经将闵赢送来的所有东西都搬上了她的工作室。
白水如道谢后上楼,伸手以指腹缓缓划过摆满原身旧物的工作台。
我竟会抱有,能从这些东西里找到一些答案的希望?
关于什么的答案?
白水如边仔细观察,边拆开大小物件的包装:
收纳盒上都印制有萌萌的小动物图案贴纸,而不是警\/方专用的收纳箱、证物袋;显然闵赢费心还原了原身当初的包装。
电脑虽然老旧,但被原身包装得非常好,似乎是原身当初有意没带去钟家的。
难道……
随心中隐隐有疑团升起、汇聚,白水如迅速接好电脑接线,打开电脑浏览着内里所储存的信息。
首先是最容易浏览、查看的照片。
白水如一手托腮,一手食指机械地按动“下一页”按键。
大多数照片都是原身与养父的合照,或者原身自己的独照。
为什么,没有任何绵绵的照片?
记忆里,原身和她不止一次合影,各种自拍、怼脸照,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找不到?
之前的手机,很可能因为住进钟家而被控制、删除了原身与外界的任何联系,甚至是直接换了一个手机。
在那之前,难道也没从手机复制到电脑里保存?
白水如正思索间,再度被敲门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