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上的汗珠子,悬在嗓子眼的心噗通落了下来。
兰宜却不干了:“爹,我分明是中毒,你再好好看看。”
狐彦扫了眼众人后头的兰猗,见兰猗嘴唇有些乌青,虽然不知道栖兰宫究竟发生了什么,猜测与兰猗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兰宜淡淡一笑:“娘娘是因为有了身孕而心绪不宁,以至于产生错觉。”
宇文佑也安慰兰宜道:“你啊成日的胡思乱想,大概是最近朕有些忙忽略了你,这样,天热了,过些日子按例朕要往行宫避暑,索性就早点过去,也好让你散散心。”
兰宜想破脑袋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宇文佑开口,她只有点头:“谢皇上。”
一片乌云散,众人相继离开。
兰猗觉着自己也该告辞了,偷着把那半杯毒茶倒在旁边的花盆里,防止谁误服,然后过来朝姐姐拜别。
宇文佑仍旧坐在兰宜的床前,看着兰猗三叩九拜的告退而去,他喊过狐彦问:“当初选秀,为何没有你这次女?”
狐彦吓得心里直哆嗦,怕将兰猗换做兰宜的事给皇上得知,强做镇定道:“微臣府上只得一个名限,长为先,所以没有次女。”
宇文佑轻轻点了下头,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句“这是谁定的规矩”,挥手让狐彦下去,然后唤过身侧伺候的张贵玉道:“传朕口谕,当初负责选秀的官吏内侍宫女,全部,赐鸩酒一壶。”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聊家常一般,纵使张贵玉服侍他多少年,见惯了他的暴虐,也还是为他的这番话吓了一跳,负责选秀的官吏内侍宫女何其多,全部毒死,竟为了一个女人。
张贵玉脸色惨白的应了声:“是。”
出了栖兰宫去传旨,巧遇狐彦,彼此寒暄,听张贵玉说宇文佑要杀了当初负责选秀的那些人,狐彦呆若木鸡,半晌醒过神来,都不知道张贵玉是何时走的,他眼中慢慢集聚了些泪水,低声哀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罪孽啊!”
心中还惦记兰猗,追出宫来又追了半天才把兰猗追上,父女两个当街之上不便交谈,于是狐彦要兰猗陪他往旁边的茶肆去坐,屁股刚挨着椅子,兰猗有气无力道:“爹,快给我放血解毒,否则来不及了。”
兰猗如此说是耽搁了时间而身边又没有解毒的药,而那茶水中不单单有夹竹桃的毒,还有另外一种她没有品味出的毒药。
狐彦问都不问是什么因由,忙取了自己的银针出来,刺破兰猗的手指肚,又吩咐随从赶紧回府取他精心调制的解毒药来。
在等解药回来的当儿,狐彦问:“告诉爹,这是怎么回事?”
兰猗笑了笑:“是我自己不小心。”
狐彦不信,还想追问,一团黑影闪进,公输拓把兰猗从椅子上拎了起来,然后夹在腋下跑出茶肆,又丢在自己的马背上,他自己也翻身上去,双腿一夹马腹,那马风驰电掣般的跑了开去。
后头追着的狐彦快喊破嗓子,可是一骑绝尘,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