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入宫的妃嫔很少能见到家人。
兰宜不知是真不懂妹妹的意思还是故意装糊涂,咯咯一笑:“妹妹是怕别人说你与皇上有私?”
这玩笑开得让兰猗猝不及防,自己是已婚妇人,而皇上是万乘之尊,更是自己的姐夫,所以纵使她素常能够处变不惊,此时也还是臊得红了面颊,为了掩饰惊慌忙吃了口茶,稳稳心神,佯装打趣的样子道:“姐姐以娘娘之尊,说些市井泼妇的话,羞不羞。”
兰宜环视下房内侍立的几个宫女,非但不羞,还更大了声音道:“娥皇女英还不是共侍一夫,大周后小周后还不是先后给李后主宠爱,咱们姊妹若能一起侍奉皇上,也说不定成为千古佳话呢,可惜妹妹嫁了安远候。”
大雨之后的清新气息从敞开的门窗袭进来,兰猗能清楚的辨别出其中都有什么花的香气,她的嗅觉特别,这是从小就给父亲狐彦得知的,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的允许她学医,还与她玩过这样的游戏,以锦帕蒙住兰猗的眼睛,然后让她诸样的辨别草药,藉此她练就了一样本领,只要嗅一下,便知道配方里都有什么药材,甚至多少成分。
现在,她嗅出窗外有杜仲,这是她喜欢的花草之一,听姐姐说出娥皇女英和二位周后的故事,还说的如此大方更是如此大声,兰猗感觉纳闷,不知姐姐心里盘算着什么,她道:“臣妇更喜欢那种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故事。”
在宫里,皇上不止是兰宜一个人的夫君,而是整个后宫嫔妃所有人的夫君,兰宜也不喜欢,这却是无奈必须接受之事,斜睇妹妹一眼,语气中带着嘲讽:“听说安远候纳妾了,还是个反贼。”
看来姐姐耳目众多,这么点事都逃不过她的耳朵,既成事实,兰猗点头:“纳了刘姨娘,但反贼就称不上,嫁出门的女泼出盆的水,刘姨娘现在姓公输。”
兰宜一挥手,宫女们示意,悉数退了下去,某个宫女上前,她扶着椅栏站了起来,在地上溜达,走至兰猗面前时停了下来,江南新贡的蝉翼纱做成的羽衣衬着里面绯红的高腰襦裙,美到不真实。
兰猗依礼站起。
兰宜轻声道:“听说皇上要安远候出征了,这可真是巧,你在宫里,他就出征,省得依依惜别时的黯然销魂了,皇上,可真是有心。”
兰猗一抬头,对上兰宜明媚的笑。
公输拓要出征?事发突然,兰猗心里也不知道该作何想法,揣摩下姐姐的话意,似乎在暗示什么,又忽而想起老夫人对她的叮嘱——皇上在呢……
兰猗隐隐不安。
而此时外头有人高喊:“宜嫔娘娘接驾!”
姊妹对视,兰宜那明媚的笑转换成深秋般的清冷,先行而去接驾。
兰猗凝在当地,终于明白姐姐从头至尾那些话的意思,皇上大抵是对自己动了什么心思。
她狡黠一笑,刚好给了我救刘老爷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