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年,听儿子说时机已到,老夫人欢喜得只看着儿子笑着流泪。
修箬那厢也哭得满脸泪水,噗通跪在公输拓面前:“侯爷受我一拜。”
公输拓伸手相搀:“姨娘请起。”
他突然改了口,修箬有点意外,还带着些许的害羞。
原来,修箬非是旁人,而是老侯爷的妾侍,她本是个罪臣之女,家在岭南,家遭变故后给恰巧待帝出巡的老侯爷搭救,两个人渐生情愫,听了公输家的故事后,她当年为了报答老侯爷的恩德,回来京城后就以秀女的身份进了宫,想刺杀先皇帝,事败,幸好能够保全自己,却因先皇帝喜欢她,遭到现今的太后当年的皇后和一干妃嫔的嫉妒,九死一生,身体已残,不能生养,甚至不能行女人之本分。
后来,她给外放出来,老侯爷纳她为妾侍,老夫人也感念她的大义没有反对,但修箬觉着她是宫里头出来的,嫁给老侯爷怕宫里头的人怀疑到什么,于是自愿成为老夫人的贴身婢女,数十年为公输家鞠躬尽瘁,老侯爷临终时交代老夫人,修箬是妾,按规矩她生前死后牌位不能入宗祠,但老侯爷希望老夫人做主,等修箬百年后,将她的牌位放入宗祠,且把她的大义之举告诉公输家的后人。
有这番渊源,她在公输家的地位就特殊,公输拓尊重她,名义上她是奴仆,身份却比很多主子还尊贵,公输拓今个称她为姨娘,修箬忙道:“大事未成,侯爷不可大意。”
公输拓明白,出了这间密室,他仍旧喊修箬为姑姑。
然后,三人坐下来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说了很多,儿子有神机,老夫人一一赞同,只是最后公输拓说道:“还有一事请娘准许。”
老夫人此时病也好了大半,眉眼含笑道:“我儿快说,娘都答应。”
公输拓眸光闪烁,一点点的迟疑,双手也在暗中攥紧了,一丝丝艰难。
老夫人正色道:“只要是为了报仇雪恨,哪怕你想杀了娘都可以。”
公输拓挽住母亲的手:“儿子筹谋了这么久,就是不想公输家任何一个出事,儿子要说的是……我想与兰猗和离。”
“和离!”老夫人与修箬,几乎同时惊呼出口的。
老夫人续问:“你这又是为了那般?”
公输拓直言:“儿要报仇,不想连累无辜。”
老夫人眉头一拧:“狐氏为你的妻,怎说是无辜。”
公输拓内心焦灼,他不舍兰猗,又不得不舍:“当日我娶兰猗是皇上逼迫,这个娘你知道的,其实,其实我与兰猗至今未行夫妻之事,她不算我地地道道的妻。”
至今未行夫妻之事,老夫人之前猜测过,后来还以为两个人已经入了正途,此时捶腿道:“我儿糊涂,你与兰猗和离,岂不是更让皇上怀疑。”
公输拓思量下道:“儿子有办法。”
老夫人见他铁定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劝了,忙望向修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