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顾纬天与高阳长公主大婚在即,循例,江东伯刘桑农要前往恭贺,所以一家过了年仍旧滞留下来。
虽然同在京中,绣卿是出阁的女儿,自归宁后就再也没有回娘家,心里想念母亲,也想见一见恩人兰猗,今个同丈夫刘勋回来后,先往上房给老夫人请安,还没回父母家里,却急着见兰猗。
上房的门甫一响起,修箬道:“差不多是少夫人到了。”
绣卿忙从炕上下来,等兰猗一露头,她就赶上前朝兰猗深深拜了下去。
兰猗伸手搀住她:“一家子,咱们又是姑嫂,何必如此大礼。”
绣卿能有今日的好日子,觉着这都是兰猗的功劳,所以她感念兰猗的恩德,这话又不好明说,只藉口:“嫂嫂是一品诰命,朝中大臣见了你也得拜,何况是我这个民妇。”
兰猗瞅着她啧啧道:“嫁了人,嘴巴也变得厉害了,不过你也不是民妇,听说刘伯爷要立九少爷为世子了,将来你就是伯爷夫人。”
本是大好的事,绣卿却唉声一叹:“快别提这事了,这世子我倒不稀罕,只求那些个女人不再闹,也就阿弥陀佛了。”
兰猗明白她口中的那些女人,定是刘勋的嫂嫂们,瞬间想起刘家大少奶奶黄氏,黄氏与公输措相识,当初刘勋中毒差不多与那个黄氏有关,谁知道这其中公输措扮演了什么角色,总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公输拓说陈淑离投奔来公输家恐有不良之目的,而风言风语传陈淑离最近同公输措有来往,所以兰猗觉着自己该防备了。
思绪开叉,绣卿见她好一阵怔怔的,唤道:“嫂嫂为何出神?”
兰猗哂笑道:“大概昨晚没睡好,精神不济。”
本就是一句托词,忽然想起昨晚同公输拓的事来,脸上发热,忙借着给老夫人请安将头垂了下去,抬头发现不见刘勋在,说好绣卿是同刘勋一道回来的,便问去绣卿:“九少爷呢?”
绣卿随手往外头一指:“脚刚沾上房地面就给二哥叫去了。”
老夫人多少知道些儿子叫刘勋的用意,这也是公输拓偶尔透露给她的,江东伯刘桑农准备立幺儿刘勋为世子,以备将来继承他的伯爵之位,一旦刘勋做了江东伯,那么整个江东都是他的,公输拓怎能放弃把握江东的机会,但明里这话是不能说的,于是老夫人抿了一口茶道:“他们男人,见面除了喝酒就是谈女人,都是些不中听不中看的,崩管他们,今个家里热闹,修箬等下吩咐厨房多加几道菜,吃完晌午饭咱们娘们摸骨牌。”
修箬应了,自去厨房,兰猗就陪着绣卿说话,才说了没几句,就有人喊着绣卿的名字的走了进来,兰猗不看也知道是谁,还不是那个凡事落不下的郑氏。
果然不假,门帘一挑,郑氏浓妆艳抹的走进,打扮的过于张扬把兰猗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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